自从蓝渃回大连上课之后,谢章溢整个人都觉得无聊了,每天在医院里躺着等待医生护士来换药。身体恢复差不多之后,要转到戒毒所里,每天听着教官严厉的言辞,一个多月下来,瘦了十斤。
毒瘾还好不是很强,在戒毒所里的日子也很不容易,只能在不犯毒瘾的时候给蓝渃打个电话,听着她的声音感觉就不一样了。
2012年的春节,离苏忱的忌日还有一天的时间。这一个春节,谢章溢是在戒毒所里过的。世事难料,无非就是这个样子吧。
在去年的时候,他们都还是亲密无间的朋友,他,蓝渃,还有苏忱。他们一起过了第一次团聚在一起的春节,也是最后一次。在那一晚,苏忱在烟花声中重度昏迷。凌晨,也就是大年初一,医生确认苏忱已经离世。
谢章溢躺在窄小的床上,脑海里闪过的全是苏忱还在世的画面,一年了,一年的时间足以改变很多东西。而自己也在不自不觉中,改变了最初的模样。苏忱,你在那边还好吗?新年快乐。
窗外是万家的烟火,在黑夜里绽放着绚丽的色彩,而那些热闹,都是属于在家团聚的人的,在这里,没有什么春节的气氛。只不过是谢贤在白天的时候,来看他顺便带了一些在家做的丰盛的饭菜,谢章溢都没有怎么吃。不知怎么的,也许是因为在戒毒期的原因,整个人都没有什么食欲。
再过一个多月,他就应该可以离开戒毒所了。只是,这一个多月自己在这里也是很难熬的。
蓝渃在新年的时候回了南城,这一次,她带着杜弘一一起。多年都没有回南城了,杜弘一显得兴奋又紧张,也有点不想面对在南城的那一个曾经的家。
在江雄落网之后,杜弘一要回了自己在南城的家。这是唯一一样杜斌留给他的东西了。他遗失了这么久,终于还是要回家的。
蓝渃看着坐在桌子对面的杜弘一,自从上火车之后他都一言不发,这有点不像他了。将一杯水拧开。蓝渃递给他,“干嘛呢,一上车就开始装深沉。”
杜弘一好脾气地笑了笑,单手撑着脸颊,眼睛看着蓝渃笑得柔和的脸,说:“你还记不记得你第一次坐火车的时候什么样子?”
蓝渃一听杜弘一就要开始挖自己的糗事了,连忙一遍又一遍地摇头,“不记得了,你不要说。”
“那天我们一起去香港听陈奕迅的演唱会,在南城到广州的火车上。你高兴得像只刚出笼的小鸟,火车上所有人都看着你兴奋得手舞足蹈的样子,我当时还在想,要不要假装不认识你。然后你就把头靠过来,在我耳边说。我能陪你一起去看陈奕迅的演唱会,你很开心。那一刻,我什么都不想了,我在你头顶上亲了一口,对面的大婶看着我的眼神都变了,像是在看一个怪物。”
杜弘一第一次张口就说这么多话,这算是他长这么大以来最温情的一次告白了吧。蓝渃原本还有点愠怒的脸,在听完他的话之后变得柔和起来。
蓝渃将他的手抓起来和自己的十指紧扣,他温暖的手心温暖着她略有些低温的手,暖暖的,蓝渃看着他俊逸又不羁的脸,说:“你知道吗。我最喜欢你看着我讲情话的样子了,你这个样子特别迷人,我特别想亲你。”
杜弘一扬起嘴角笑了,他站起身来隔着那张小小的桌子,在她额头上轻轻地亲了一口。随后又在众人诧异的眼光中淡定地坐回原位,蓝渃已经羞得满脸通红,但他还是一脸坏笑的捏了一下她的脸,继续调侃她,“说想要亲我的是你,我主动亲你了,你还不好意思了。”
“这么多人看着呢!”蓝渃看了眼左右的人,压低声音说道。
杜弘一笑得更开心了,他就是喜欢看她紧张兮兮又很害羞的样子,“看就看呗,能怎么地啊,我喜欢你,亲你一口怎么了。”
“你别说话了!”蓝渃脸红到了脖子根,她前倾着身体用手捂住了杜弘一的薄唇,刚触到他柔软的唇瓣她的手心就一阵酥麻,接着杜弘一的眼眸露出了一丝狡黠的笑意,在下一秒自己的手心就被他的滑滑的舌头舔了。
“啊!”蓝渃惊叫一声将手抽出来,杜弘一露出了胜利的笑容,心情愉悦极了。
列车到站,车上的人蜂拥而下,蓝渃静静地坐在座位上,看着拥挤的人群,心情也没有受到一丝影响,“弘一,你看他们是不是都是回家过年的游子?一个一个的,都是很想家的吧,所以才会这么急切地想要先出去,所以才这么挤。”
杜弘一看了她一眼,她的长发挡住了她大半边脸颊,但她小巧的鼻子在发丝间还是很醒目,还有她那长长的睫毛诉说着如水的愁丝,她不知道她现在有多迷人。杜弘一温柔地伸过手去替她将长发捋到耳后,轻声说道:“到家了,下车吧。”
站在这片告别了四年的土地,杜弘一心中的感觉一时难以说清,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一丝哀愁都没有,毕竟在这个城市里,他有他唯一的亲人,而那个亲人,也已经去世了。
蓝渃似乎是看懂了他的心思,伸出手挽住他的胳膊,将身子靠在他身上,说:“走吧,回家。”
杜弘一要一起回家的事情,蓝渃一直都没有和蓝母说,一次当杜弘一出现在蓝渃家门口的时候,蓝母身上还围着围裙,手里拿着菜刀,脸上的笑容立刻就僵住了,指着杜弘一,看着蓝渃,“这……”
“妈,我一直没有跟你说,就想给你惊喜呢,这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