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
小暖手术室的门终于打开了,梁晓晓淡然地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专注地拿着手机玩手机里的贪吃蛇游戏,玩到兴起时还会小声地爆几句粗口。主治医生在手术室门口张望了许久,随后看了梁晓晓一眼,问:“请问你是杜小暖的家人吗?”
在医生第三次无奈地询问声中,梁晓晓才一脸愠怒地抬起头来,说:“我是她妈。”
医生看着眼前这个浓妆艳抹的年轻女人,不自觉地就皱起了眉头,说:“杜小暖现在已经恢复正常的生命迹象了,但是她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有十多处,我们都给她缝针了,希望你以后多看着孩子,再这么下去孩子会换上破伤风,到时候就麻烦了。”
梁晓晓不以为意地挑眉,说:“知道了。”
医生无奈地看着她,随后只能摇着头走开了,他从业几十年来,从来没见过这么冷血的母亲。女儿在手术室里抢救,她竟然能气定神闲地在外面玩手机游戏。
家属一般看到医生从手术室里出来,都会一拥而上,问长问短。她倒好,叫了几声都没反应,最后还是来到她面前询问了,才轻描淡写地回了一句。
梁晓晓当然不知道别人的想法,就算知道了她也不会在乎。小暖被转移到了病房里,她的眼睛紧闭着,呼吸微弱。只能利用氧气罩来维持着生命需要的氧气,梁晓晓看到这里心里莫名有些心痛,但随之这一抹温情又被进门而来的护士打破。
医生将手里的收据单递给她,说:“你是杜小暖的母亲吧?这是杜小暖手术的收据单,你快点到楼下缴费。”
“这么贵?!”梁晓晓抬头瞪着医生。
医生的表情有些无奈,说:“医院已经给你开“绿色通道”了,让你手术后再交费,这已经是仁至义尽,希望你赶快交费。”医生说完就推开门走了出去。
梁晓晓抬头呼吸了一口空气,鼻间都是医院消毒水的味道,她现在气得脑袋都疼,只好咬牙切齿地指着昏迷中的小暖,大声骂道:“杜小暖你这个赔钱货!你真是把我给害惨了!你怎么不死?啊?你怎么不死啊!”
西城的夜晚,从来未有过的平静,也许是刚下了一场大雨的缘故,街上的行人很少。但是在一家灯红酒绿的酒吧里,却十分不衬这宁静的夜,反而喧嚣得有些可怕。
梁晓晓身穿一身黑色的小短裙,站在一群男人的中间,卖力地调着酒。而她自己也十分清楚,来这里的男人并不是单纯地想喝她调的酒,而是知道她是这酒吧里最惹火的出台货。重点是她从不挑男人,谁出的价高,就跟谁走。
这是这些歪瓜裂枣的男人平时都捡不来的便宜,所以他们都喜欢在夜里的时候,来到这间酒吧,在她这里点上一杯最贵的酒,顺手在酒钱里多加几百块钱,她就会跟你走。
这天梁晓晓似乎更加卖力地摆弄着身姿,裙子也比之前的短了很多,男人们的眼里都在冒着绿光。一个身穿西服一脸酒气的胖男人,将自己的钱包直接压在了吧台上,嘴里含糊地说道:“你……梁晓晓……今晚是我的女人!”
梁晓晓看了一眼他那干瘪的钱包,嘲讽地笑了笑,说:“先生,你是在逗我吧,就你这点身家,还不够舔我的脚趾头的。”
刚听她说完,旁边的男人也都毫不掩饰地放声大笑起来,那胖男人只好悻悻的抓着自己的钱包推开人群走了出去,免得自己再在众人面前丢脸。
一个打着眉钉,染着黄发的混混将一沓钱放在吧台上,挑眉看她:“晓晓,今晚我可是给足了你面子,这些钱,够你赌十天半个月了,怎么样?今晚去我老大那?”
看他一出手,旁边的男人也都噤声了,这小混混是西城最大的帮派蓝鹰帮的一名走狗,谁都不敢招惹。梁晓晓脸上的表情有片刻的愣神,随之就将那一沓钱放进随身的包包里,笑得一脸的妩媚,说:“当然,谁给的钱厚,我就服侍谁。”
小混混对她的回答很满意,将车钥匙放在吧台上,再将之前写好的地址拿给她,说:“一个小时后,我老大在这地址上等你,别迟到了,我可不敢保证他发怒之后会发生什么事。”
梁晓晓接过那片纸条,胡乱地看了一眼上面的地址,说:“没问题。”
驾车前往纸上的地址,梁晓晓的心里也有一阵忐忑。听行内的姐妹们说过,蓝鹰的帮主江潮是一个很暴躁的人,谁让他心情不好了,随时就是一条胳膊一条腿的事情。所以行内的姐妹们都不太敢接他的生意,即使给的钱再多,也都不敢用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车子刚驶进一条街道,手机就响起来了,梁晓晓摸索着将手机掏出来,“喂?”
是医院护士打来的催她交费的电话,梁晓晓态度极差地说道:“我知道,我不会欠你们的钱,我过两天就把手术费交了,是!我他吗不缺这点钱!你们别他吗地再打电话来催了!”
心浮气躁地将手机扔在副驾驶座的位置上,梁晓晓情绪很不好。她这一辈子就是和钱在作斗争着,什么都是钱,这个社会没有钱是活不下去的。自从杜斌去世之后,身边有不少追求她的男人,也不乏一些正经的公司职员,人是不错,但是挣的钱少。
在分手的时候,那单纯的男人还跪着求她留下来,见她没反应还将所有的存折塞到她手里,梁晓晓冷冷一笑就用高跟鞋狠狠地踹倒了他。
她至今也忘不了那男人脸上受伤的表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