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不能斯文一点?”劳伦斯无奈地看着他说道:“那是从我姑母的私人酒柜里拿出来的金酒壶,在国宴上才用来给贵宾酌酒的。”
“在利昂山谷谁会替你连夜跑出去追杀凶手,老子就用这个亲自给他倒酒!”丹安笑嘻嘻地说道,但同时也真慢慢的用起了酒杯慢慢地啜吟着。
“所以才专门拿出来给你用。”劳伦斯也笑了:“除了你还真没人配得上让我倒酒。”他收了收笑容,正色说:“说吧,你这次出去怎么样了?没追上伊利迪亚吗?你好像还受了伤?”
“三支箭。”丹安放下了手中的食物靠在了椅子上毫不在乎地耸了耸肩:“涂着毒的箭矢。”他隐瞒了被撒绯营救的部分,反正那也是极为丢脸的事情,不说也罢:“小腿、大腿、和这里。那小姑娘的箭法倒挺准,我可不觉得那是里约克国王叫人教她的。诸神在上,那应该是我见过最狠毒的女孩了,她又快又准,是个厉害角色。”他擦了擦嘴角,严肃说道:“劳里,我追了她几天几夜,每当快要赶上的时候都觉得有人在帮她设下局让我迷路,后来终于在黑树林的边缘和她正面交锋。她在一瞬间就决定了作战方式而且发箭下手,那是几年练习沉淀下来的手法,有人在很久之前就在帮助她了。”丹安用手摩擦着酒杯边缘沉着脸,那是他生命中一大败笔,娇小的公主在雅鹿山谷的勇士之首的眼皮底下逃过一劫,他意味深长地看向了伯爵。
劳伦斯自然知道他的耐能,见丹安这样重看敌人,想必不是很好对付的对手。但目前,伊利迪亚公主并不是他最棘手的麻烦。
“这是当然,杀害国王王后并且在敌兵重重的皇宫里逃出去,靠她一个人是不可能完成的,但是,谁在帮她?”他觉得自己身在迷雾重重之中,有人在布下一个很大的局,让他看不清目标和方向,这真是让人无比地烦躁和不耐。
“疑问太多了。”伯爵深深地吸了口气,站起身来走到床边背对着好友缓缓说道:“照理说这场生死仇恨她已经筹划了很久了吧,多年的忍耐和折磨终于到可以复仇又这个地方的一刻了,那么你说……她为什么要来见我呢?”他凝视着窗外庭院中翠绿的草坪,记得第一次见到伊利迪亚她就是坐在这个地方看书的,那时还狠狠教训了她一顿,怎么都没想到当天晚上她就动手取了王国里最重要两人的性命。
“我怎么知道?”丹安打了个饱嗝:“我以为她是前来杀你的,谁叫你早上带着姐姐的尸体回来下午就去教训妹妹?一看到那种情形,我想都没想就一路追去了,在回来的路上才知道你没事,死的是两位陛下。”他没好气的看了劳伦斯一眼:“早知道我就不去了,亚达噶和狮心城那些恩怨和我们有什么关系?你最好告诉我希赛兰王子已经在路上了,我们可以早点回家!”
劳伦斯并不回答,他背着手看着外面,这几天来他一直在思索这个问题,其实,他根本就不认为伊利迪亚是杀害国王和王后的罪人。因为若是如此,她为什么还要冒着被捕捉的危险前来警告自己?他可不觉得小公主有那么好心,在离自由一步之遥的时候还会惦记着自己;而第二,若她是凶手的话,那么她给自己的那些文件,根本就没有任何法律效力。那么,谁杀害了两位陛下?再来为什么伊利迪亚公主为什么会献上那些文件?这对她有什么好处?
丹安自言自语的嘀咕了半天也没见他回声,也自顾自的开始吃起了桌上的甜点:“别想了,劳伦斯,你已经做得够多了!连命都差点丢了,兰卡斯特的人还要怎么样?要我说,赶紧离开这个地方吧,住在这里久了会被传染到他们无边无际又贪得无厌的野心的,一个王国的盾牌不是那么好做的,我们还是趁早回山谷吧……”
“你说什么?”劳伦斯忽然觉悟到了什么,转头问道。
“我说你的命都差点丢了……”
“不是,后面那句话,你叫我们离开这里……”
“我说在这里久了会被传染到他们的野心。”丹安大喝了一口酒:“虽然这里的确繁华热闹又富贵逼人,但是毕竟不是我们的生活。”他放下酒杯瞥了对方一眼:“我们是战士,劳伦斯,和住在这里对权利和地位有着太贪婪无餍的yù_wàng的贵族们是不同的,这里诱惑太多了,我们的勇士不是兰卡斯特家族的守卫,是为了更伟大的目的而存在的。”他看着比平常还要沉默的好友以及他深锁的眉头,心里不觉有一丝担忧。
野心?更伟大的目的?劳伦斯的眼光蓦然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