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池很大,头上的阳光映在水波上,粼粼发光,好似有谁丢了一袋金币进去一样。她在水面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便缓缓地蹲了下来。
倒映出来的少女有苍白的脸、美丽的容貌和黑如夜晚的卷发。她的皮肤白而细腻,就如玫瑰的花瓣一样,水嫩而饱满的盛放在最好的岁月里。她曾经听到躲在走廊上低低细语的老奶妈说,她长得像已故的安娜莉亚王后,而现在自己的年纪越长,里约克国王的目光也在自己身上停留的更久,就连恩利卡王后也会长久而沉默的打量着她,双唇紧抿,眼光犀利。
但她早已不记得母亲的长相了,她只记得温暖的双手和柔软的吻,还有入睡之前的那些歌谣,诉说着遥远美好的故事,但低低的声音是母亲的还是姐姐的?她自己也不知道。回忆里唯一清晰的画面,是自己在亚达噶城的月桂女神城堡中,在豪华精致的房间里和冰冷宽大的软床上,用双臂抱紧自己沉沉入睡。那是很冷的感觉。白色城堡里的那些在壁炉面前趴在地摊上抱着猫咪听兄弟姐妹们谈话直至睡着的温暖画面,遥远如隔世。
远到,她甚至怀疑它们的真实性,或许那只是一个遗落在沉睡之中的美梦,根本就没有真正的存在过。醒来后她仍然是生活在月桂女神之堡中,只有着尴尬而可悲的身份的女孩。
“你在这里做什么?”忽然身后有声音响起,她转回头,只见维多利亚公主骑在一匹马上,正微微抬起下巴高傲地看着她。
维多利亚·兰卡斯特,是里约克国王和恩利卡王后的长女,也是亚达噶皇城里唯一的公主。她继承了父亲的高挑身材和好动的个性。有和她母亲一样的棕红色的波浪卷发和美好凹凸的曲线身材,伊利蒂亚的生辰与她只有几个月的差别,但在她旁边一站却仿佛差了好几岁。
她的轮廓分明,眉毛总是高挑,给人一种逼迫的感觉;五官端正而雍容;一双翡翠绿色的眼睛又大又亮,被白皙的皮肤衬着仿佛在雪地上的两道湛蓝幽幽的河水。双唇水泽而丰满,如两片玫瑰色的花瓣贴在她的脸上。
维多利亚穿着深紫色的骑马装,上身的紧身衣有紫罗兰花的花纹,外面穿着深紫镀银色边的骑马外套,袖子到胳膊之处全开,露出里面用银色蕾丝做的层次波浪袖,袖子从上到下按照大小顺序排列着银色蝴蝶结;下面的外裙用的是和外套同色的天鹅绒做成,里面的衬裙则是和上身的紧身衣同色,罗兰花的紫裙上镶着小小的珠花,形成月桂花的式样;款式大方而华丽,全身奢华而高贵。
因为从小和兄弟们长大,又有着里约克国王的期望,维多利亚公主精通所有贵族少年都应该学习的运动;无论是马术剑术还是弓箭,她都可称亚达噶城里数一数二的高手。但同时,因为是皇族唯一的女子,受尽了父母与兄长的宠爱和仰慕者的奉承讨好,她亦形成了好胜高傲、易怒暴躁,而目中无人的刁蛮个性。
“公主殿下。”伊利蒂亚急忙收起了所有的情绪,优雅而礼貌的屈膝行礼。
“我问你在这里做什么?”维多利亚不耐烦的看着站在水边的少女,在她身后的一群随从也都仍然坐在马上,丝毫没有要向伊利蒂亚公主行礼的样子。
“我刚刚……”
“方才好像看到有人从这里走向了城堡,你和谁在一起?”没等伊利蒂亚说完,她又打断了她的话:“你跟谁在一起?”她美丽的眉毛往上一挑,凌然的向前一步问道。
“我……我……”伊利蒂亚顿时满脸通红,眼前高大的马紧紧逼迫着,她不由自主地往后退着。
维多利亚看着她这个样子就烦躁,不觉举起马鞭,皱紧双眉说道:“说!究竟是谁?”
“是……是劳伦斯·古德贝格公爵,殿下!”伊利蒂亚急忙举起手来挡住脸说道,说完立即跪了下来。
此话一出,在维多利亚公主身后的一群人都不觉倒抽了口冷气,这位公主对她表哥的仰慕不是一两天的事情了,记得几年前古德贝格公爵前来拜访,就因为和她的伴读侍女多谈了几句话,维多利亚待劳伦斯走了之后便赏了她二十鞭子,其中三鞭是打在脸上,那人的容貌便这样毁了;而最近,更是因为听到国王有意改变她的婚姻让白色城堡的小公主代替她嫁给公爵而变得脾气暴躁易怒,刚刚亦是因为远远似乎看到了劳伦斯大人而迅速赶来,没想到竟是在和伊利蒂亚公主谈话。这下眼前的这位恐怕是要挨上好好的一顿了。
“你说……是谁?”果然,维多利亚的声音中的寒冷足够让夏天立即降下雪来,旁边的人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她已高高举起了手中的马鞭:“你这个婊/子!”鞭子刷一下的往伊利蒂亚的方向甩去,她没来得及遮住脸,便往旁边一闪,肩膀上立即被打开了一口子;维多利亚不甘心的一次次甩着鞭子:“谁说你可以和他说话的?!你这个勾引人的下流婊/子,和你母亲一样无耻恶心的下/贱/妓/女!”她发怒地尖叫到,鞭子一次次的往对方身上打去,粉红色的裙子已经被她打开了两三条口子了,衣服被撕裂的声音夹着伊利蒂亚的尖叫还有呼呼的风声响起。四周没有任何人动弹,跟着维多利亚的属下都无动于衷的看着眼前的两人,只要不留下可以看得到的伤口就好了。恩利卡王后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