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曜深邃的双眼紧紧盯着白新语看了片刻,对方就这样坦然自若任他打量,身体依然笔挺,伸出的手没有收回。
陆景曜一笑,伸手握住了白新语的手,道:“你就不担心,我也是在害你?”
他笑了笑,做了一个假设:“或许我也是白曼妮那边的人,这样做的目的,只是将你引入更深的圈套中。”
“你是吗?”白新语反问道。
陆景曜有些哑然。
白新语很快又道:“况且我不觉得自己,需要让人这样来对付。”
她顿了顿,又道:“如果白曼妮母女是想在我的专业领域打倒我,那可能真要费一番心思。但只是阴谋诡计的话,光是一个白曼妮,我现在也许也应付不来,不需要这么大成本,花这么多心思。”
“你对自己倒是挺了解。”陆景曜含笑看着白新语。
难得白新语不仅理智清醒不矫揉造作,还能正视自己的短处,让他对她又多了一份兴味。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白新语道:“况且不懂就问,这没什么好丢脸的。”
“不错,哈哈哈哈哈……”陆景曜又一次大笑起来。
他发现自己今天笑的次数,似乎真的有些多。而且每一次,都是发自内心的,畅快的笑容。
“只有不懂装懂,甚至因此而连累了朋友,才是可耻的。”陆景曜始终没放开白新语的手,他深邃的双眸直直看入她的眼中,手上轻轻摇晃了几下,笑道:“那么,也请你多多指教了。”
“接下来,我应该怎么做?”白新语收回了自己的手,重新坐回了陆景曜的身边,问道,坦然问道。
“等。”陆景曜道:“或者你可以说说,你掌握的白曼妮母女的情况。”
“白曼妮是我爸爸的亲女儿。”白新语沉默了几秒,一开口就语不惊人死不休,“也就是说,她其实是我同父异母的妹妹。”
“呃……”陆景曜稍觉有些意外,不过很快便释然了,“也就是说,她的母亲能这样迅速入主白家,并非偶然?”
“嗯。”白新语点了点头。
这已经涉及到白家隐私,但她脸上却仍然没什么多余的表情,只是仿佛陈述事实般继续说道:“白曼妮比我小五岁,如果我没有记错,她出生那年,或者说,侯兰怀她那年,正好是我妈妈身体不好,出国疗养的那一年。”
陆景曜沉默了。
“妈妈去世不过半年,我想应该更早一些,侯兰应该就在计划着怎样做白家的主母了。否则家里的风格,也不会那么快,就完全变了个样子。”白新语继续说道。
只是说到自己的妈妈,她不再无动于衷,秀眉微微皱起,目光也比刚才更冷了一些。
“如果真是这样,那一个巴掌拍不响。”陆景曜委婉地说道。
“我知道,所以我要拿回属于妈妈的所有。”白新语淡淡道。
“比如呢?”
“白家的别墅。”白新语毫不迟疑地说道:“那是妈妈的心血,也是她曾经最喜欢的地方,这是一定要拿回来的。”
“好。”陆景曜点了点头。
“那我应该怎么做?”白新语又问了一次。
“别着急……”陆景曜伸手摸了摸白新语的头发,对方不避不让的表现让他眼中笑意更深了些,“一开始的时候,是比较慢一些,因为一定要等白曼妮先做出反应。”
“嗯。”白新语轻轻点了点头。
她想了想,又对陆景曜伸出了手去,说道:“正式自我介绍下,白新语,y国d大医学博士毕业,即将进入f大附属医院做医生,同时也会在f大任教。”
陆景曜有些惊讶地挑了挑眉,忍不住问道:“博士毕业?”
他上下打量了白新语几眼,又问:“那你今年……”
“24。”白新语毫不隐瞒地说道。
“果然是学霸啊。”陆景曜笑了笑,“看来白曼妮想要压过你,可选的方法真的不多了。”
当天陆景曜也没提过要走,他就自若地在白新语的套房客厅里做着自己的事情。
甚至还借用了白新语的笔记本电脑,坐在沙发上敲打着什么。偶尔抬头打量她几眼,白新语也完全没当回事。
白新语已经完全接受了他的存在,虽然是陌生人,但是因为有交易的存在,她反而对他更加放心。
况且,这么多年医可不是白学的,她有几十种可以用最小的力气,制服陆景曜的办法。
她就这样穿着宽松高腰的t恤,松松的牛仔短裤,毫不介意地在套房里晃来晃去。
直到快半夜十二点,陆景曜这才合上了笔电,伸了个懒腰站了起来,笑道:“白小姐,你这样做,是在勾引我吗?”
白新语漫不经心地瞥了他一眼,淡淡说道:“你这样的男人,不会缺女人的。”
她什么事都从理论分析,虽然冷若冰霜,但给人的感觉却有些呆萌。
陆景曜从未和这样的女人接触过,刚想要说什么,门外突然传来几声有节奏的敲门声。
这么晚了,云渡酒店可从不会在这种时候来打扰客人。
白新语惊疑不定地先看了陆景曜一眼,还没来得及问什么,门外便响起一个男子礼貌的声音:“请问陆景曜陆先生在这里吗?”
果然是来找他的。白新语瞥了陆景曜一眼,转身准备回卧室去。
她看得出这个男人绝对不简单,那天出现的时候,身上还带着刀伤。
这样的男人,想必很不喜欢被人知道他太多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