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田藩主对于藩主送去的善意,也表现了极大的诚意。”那人从袖子里抽出了一个卷宗,双手呈上。三郎佐此时很自然的进入议事厅,接过来,递到了吉宗手里,顺便站在了她的身侧。吉宗故意不看他,他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看来最近消失的有些久,惹得吉宗不开心了。
吉宗展开卷宗看了看,丰厚的回礼,前田的意思,她收到了,至少,是不干预的。
“前田藩主可有话带回来?”
“前田大人说”那人扫了一圈儿屋里人,吉宗一直淡淡的看着她,意思很明显,都是自己人,没什么不能说的。那人自觉无趣,接着道“前田大人说,最近不论政治还是经济上,幕府干预的都太多了。如果是之前,她也就上表议议了。可是,现在反倒不好说什么。说是~”那人明显的吞咽了一下口水,吉宗看了她一眼,四十多岁的人了,说话这么吞吐,缺乏魄力。
“说”那人看吉宗还不阻止她,只得说“说这反对的意见,不知道最后,到底是交给了幕府还是皇室,可不敢无心成全了谁!还说,各藩不管是谱系还是外样,毕竟都是自己人,即便是外样大名是战败投降而来,可也是投的幕府不是。”
她这话说完,屋子里彻底静了。吉宗嘴角微抬,这个前田纲纪果然是个妙人!
前田纲纪这话说的放肆,甚至有些大逆不道,但她有实力说这个话。即使自己出卖了她,她也不在乎,而自己如果接受了她话里的意思,那就更好了。而且,她指出了现在各藩最主要的担心,将军年幼,倒还不是最致命的,最致命的是,将军身后,站着皇室出身的天英院,这就有些暧昧了。所以,政令下来时,各藩都会有些犹豫。毕竟,幕府的权势是依靠架空皇室而来。就像前田纲纪说的,即使外样大名,那也是投降了幕府的,真要是皇室复辟,他们也落不了好!即便命留下了,手里的肥肉,皇室也会统统收回去的。毕竟,皇室那么庞大的成员,都饿了上百年了!
想想这点,吉宗就觉得皇室复辟的念头有些幼稚可笑,不知道他们的自信到底是从哪儿来的。看看真宫理,才十三岁,就看得透彻,投诚了。难道,真是风险越大利益越大,皇室那帮人,被可能得到的利益冲昏了头脑,都一致选择了忽视失败的后果?
“替我写封信给前田藩主,就说,她的美意我领受了。纪伊现在自给自足也不劳烦她什么,只是必要的时候,能搭把手的话,就更好了。毕竟,像她说的‘自己人’嘛!”吉宗想,前田纲纪你个老狐狸,有资本自然不急着站队,那你就睁开眼好好看着吧。别挡我的路,等局势分明了,就看你行动速度了。站队越晚,风险自然越低,只是,站队需要付出的价码可就不一样了。吉宗倒想她晚些站队,这样,到时候连启动资金都不用再费劲想出处了。
刚刚那人微张着嘴巴,惊讶的看着吉宗,吉宗扫了她一眼,都被气笑了
“怎么?还需要我写出来,你再抄一份儿么?”
那人赶紧跪下,行了大礼,嘴里连连说“不敢,不敢。”
吉宗挥挥手,示意他们退下,今天要议的事也就是这些了。人还真是越老越保守,吉宗看着那人颤巍巍的背影,在心里过了一遍她们家族旁支的出色子弟的名字。
吉宗琢磨了半天,心里有了成算,这才看了眼旁边垂首而立的三郎佐,一副领罪的模样。她心里好笑,面上却没露,问道“说说吧,最近都忙什么呢?”
三郎佐听吉宗跟自己说话了,这才笑着抬头,神秘兮兮的说“回禀大人,忙的是您交代的大事儿。”
吉宗压下嘴角的笑意,正色道“噢?说来听听,我都不记得了,最近有交代过你这么费时费力的差事了。”
“大人事忙,记不得也是有的。”
嘿,吉宗气笑了,说你胖你还真喘起来了。“得了,快说吧。若真是办我交代的事儿,办好了有赏;办不好嘛~”她用拇指和食指搓着下巴,做沉思状。
“赏什么?”
吉宗笑着下意识抬手,就要他,三郎佐贼兮兮躲开,笑了。
“大人还记得之前说过,想养鹰么?”
吉宗眼睛一亮,她倒真把这事儿给忘了“怎么?有信儿了?”她记得三郎佐说过,好鹰,可遇不可求。
“想先问问大人,是想打大鹰、还是小鹰?”
吉宗不用想,脱口而出“小鹰!”这个自然,就和养狗一个道理,从小养,有感情,这才忠实;像金庸书里说的那种掉下山崖和雕兄成为好友的概率,太低太低了。她不怕麻烦,就怕效果不好。
“那大人是想自己打还是差人去打?”三郎佐故意递饵,逗弄吉宗。要真对此物喜爱,必然想要亲自上手试试的。即便不是行家,能同行也是好的,而且,还能看看哪个投缘。
吉宗果然眼睛一亮,站起身来“你找着地儿了?”三郎佐点点头,眼里带着自己都不知道的宠溺,看到吉宗高兴,他比什么都开心。
“那还等什么?走!”吉宗一挥手,道。
三郎佐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