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宗这才注意到,原来许多人手里,都有折好的小纸船,有的是红色,有的是白色,燃着小蜡烛。只是这蜡烛,就不是小手笔,也大概防住了作弊的可能。大多是吉原从业者和一些常客,纷纷把蜡烛放在衙的小纸船里,放到了水面上。自有工作人员,把小纸船往中心赶,也就是三郎佐和红衣男子所在之处。
吉宗骑在马上,看着浩浩荡荡的小纸船汇聚起来,胜负立现!白色取得了压倒性的胜利。吉宗看向三郎佐,他的脸在灯光的映射下,熠熠生辉,红衣男子做了个请的姿势。
明显的,白色代表三郎佐,三郎佐赢了。
吉宗虽然在岸上,甚至来之前她都不知道有这回事儿,可是,她还是觉得兴奋,激动,与有荣焉*宗攥紧了拳头,坚定了发财致富搞发展的道路。
“谢谢,谢谢各位看得起。”三郎佐朗声大笑,让人听着也觉得痛快。只见他高举双手拍了几下,大家发现船上不知道何时多了很多小童,在船舷边儿上不知道忙什么。
“啊!”
“快看!”
“天啊!”
惊呼声此起彼伏,原来,三郎佐真的请在场的各位喝酒了!巴掌大的木制托盘雕成叶子的形状,每个托盘上,都放了杯盏,菲薄的杯壁隐约透着光,内里乘着美酒,酒香香飘万里。有那心急的,顾不得天冷水凉打湿了衣衫,弯下腰就捞,一杯下肚,惊呼道“好酒!”有了身先士卒的,众人纷纷下手,大多两眼放光c酒啊!只这杯器就值得收藏。这纪文真是大手笔啊!
“谢谢大家捧场,我纪文没别的爱好,就喜欢和大家同乐q儿,承蒙大家看得起,我赢了这钱耙子,高兴!我高兴了,大家也跟着都有酒吃!”
“谢啦!”
“好!”
一时间,河里、岸上连成了一片欢乐的海洋。
吉宗刚刚还很高兴,可看了现在的局面,看看每个人手里端着的器具,嘴里品着的美酒,她额上的青筋又蹦了出来。
“三郎佐,你个败家玩意儿!”吉宗攥着拳头,咬牙切齿道。
等三郎佐辞了众人的恭贺,红衣男子和他的琉璃船,早不知道去了何方。他兴高采烈的和一行人回了高嶋屋,紧闭的牡丹阁里,也没有外人想象的颠鸾倒凤,酒池肉林。里面,三郎佐和吉宗两个人相对坐着,气氛很僵持。
三郎佐看了眼吉宗,他也没想到今儿能见着她,她现在能出现在这里,是不是说明她也有些在意自己。三郎佐看吉宗有些生气,至于为什么,他倒是能猜出点儿来,尴尬的摸摸鼻子,还是他先开了腔。
“咳,那什么,大人你怎么来了。”
吉宗瞄了他一眼,还没消气儿,但她来的初衷,还记得。就事论事,一件件说起。
“你这几天去哪儿了?”
“这不正好吉原这里有个传统活动,我就来参与了一下。”
吉宗一想刚刚的场面,脑袋又一跳一跳的疼。
“既然是有事要做,也要交代一声啊,怎么不言不语就走了。”
三郎佐特无辜的看着她,挠挠头,像是有话要说却不好开口。
“说!”吉宗接收到他的打量,冷声道,还有什么不好说的,这么大的事儿,没经她允许他已经做了。
“大人,我做事情,除非必要,一般都不向你提前报备的。”
三郎佐的话一出口,吉宗腾的一下,耳朵就红了。三郎佐看着她发红的耳朵尖,这些天的郁闷心情,一扫而光,比刚刚在运河上撒钱都爽快!
三郎佐的差事,本来就不用都向吉宗汇报,他虽然挂名是护卫头领,但他从来也不用每天打卡。像之前,在纪伊,其实他也是每天自主活动,除非吉宗安排他具体差事。只是,他挂心吉宗,自己非要在吉宗面前晃荡。送信儿的活他干,端茶倒水他也不嫌弃,哪怕出门打理了一天事务,早晚他还是要在吉宗面前晃一下的。导致吉宗觉得三郎佐应该每天出现,可是现在听他一说,吉宗也回过味儿来了。
是啊,三郎佐的差事本来机动性就很强,巨势家说白了,和藩主是半合作半依从的关系,这吉宗一开始就知道。所以,三郎佐并不像阿圆他们一样,称呼她主子。更比如,像今天这种活动,钱说不好都不是从府里金库支得.里连番的大动作,空虚的很。只是,吉宗早就把三郎佐看做自己人了,现在忽然意识到,忽然觉得自己失了立场,也没了找三郎佐算账的理由。吉宗憋了一肚子话,又攒了一脑门的官司,现在,像被人生生勒住了,什么话也说不出了。
看着吉宗的脸色,整个不对了,三郎佐不落忍,赶紧负荆请罪,递了个台阶。
“是我不好,没提前告诉你一声儿,这不是,每年吉原都有这钱耙子的活动。虽然是个噱头,但是,名声还是挺大的,我也不知道结果如何,所以,就自作主张先参与了再说了。”他的声调低了下来,也没了刚刚的装腔作势,边说还边看吉宗的脸色。
吉宗自然察觉出他的善意,只是他如此迁就自己,心里更是说不出来什么滋味。半天,她才觉得脸上火辣辣的感觉退下去点儿,叹了口气,说
“以后,要是有什么事儿,暂时回不来的,提前说声儿,或者找人捎个信儿回来。我不干涉你做什么,但是,说一声,我也好放心。”
三郎佐震惊的看向吉宗,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吉宗这是担心他,记挂他,还服了个软。
吉宗说完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