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灯结彩的喜厅之中一片哭喊之声,听说厅内出事,和其他侍卫位在别处用餐的徐麟和徐澈兄弟两个离弦之箭一般飞速闯来。
看着脸色青紫倒在地上的北辽王、秦铠及三王子骆骞,徐麟二话不说转头便又冲了出去。
他知道支使谁也不及自己快,现在最后的一线希望就在医官的手中了,他要立刻去把韩先生找来,当年骆谨行中毒就是他们父子给治好的,现在北辽王三人明显也是中毒,若还有人能救回他们,那便只能是韩先生。
实际上早在北辽王三人毒发之初就有人去找医官了,可是这些人腿脚慢,又不太清楚韩先生现在所在的位置,所以没能立刻找到。
徐麟一阵风似地冲到医官们用餐之处,朝正在与另外几位医官一起饮酒的韩先生叫道:“王上中毒呕血,你快去喜堂,我去给你拿药箱!”
北辽王中毒,那可真是天塌一般的大事,几名医官包括韩先生在内,都吓得脸色骤变,手中的酒杯都掉落下去。
可是没有一个人来得及多想,起身拔腿便往喜厅里跑。
徐麟喊完一嗓子之后便离开,又旋风一样冲到韩先生的住处,把他常用的那个药箱提出来,又发疯一样往喜厅赶。
骆谨行和香徕赶到喜厅的时候韩先生等医官还没到,骆谨行推开众人来到中间,却见父亲和舅舅正脸色青紫地被人抱着,就连骆骞那里也有人守着。
他痛呼出声,道:“父王!您怎么了,您这是怎么了?!”
说着扑了过去,从大臣手里接过父亲紧紧抱着,见父亲随着自己的动作又是几口黑血涌出,他疯狂地叫喊道:“怎么了,这怎么了,怎么会这样?!”
有大臣战战兢兢道:“我们、也没太看清,好像、好像是王上和秦将军喝了三王子敬的酒之后就这样了!”
骆谨行听他们说转眼又看向秦铠和骆骞,见舅舅和父亲一样,脸色青紫到吓人,两片嘴唇乌青,双眼都已经失去神采。
不过骆骞因为喝的那杯酒里有北辽王原本剩下的半杯正常酒水,所以中毒的程度要比北辽王和秦铠轻,所以此时意识还算清醒。
原本也有侍从服侍着他,可是一听到是他给北辽王和秦铠下的毒,那侍从吓得连忙放开他躲到一旁。
骆骞失去倚靠,半歪在桌子边上,神情扭曲地说道:“骆轩!我、我这是在帮你!咯咯咯咯……你不是要当北辽王么?这下你立刻就可以当了!只可惜、只可惜你,注定要……亡国!”
骆谨行恨到发狂,刚想立刻冲过去结果了这个畜牲,可是却见怀里的父亲在用力地挣扎,使尽所有力气断断续续地说出几个字,道:“杀、杀了……连妃!”
说完这句话后他喉间出出一串奇怪的声音,之后全身便软了下来。
骆谨行意识到不好,拼命地叫道:“父王!父王……”
此时刚好韩先生等医官赶来,分开人群来到近前,骆谨行像抓到救命稻草一样拉着他说道:“快,快点救救我父王!”
韩先生看到北辽王圆睁的眼睛便知道,北辽王已经不行了,可是他还是按照骆谨行的吩咐摸了摸脉,然后慢慢地说道:“世子,王上已经……殁了!”
骆谨行说什么也接受不了这样的结果,一个时辰前还好端端在这里喝酒的父王,转眼就去世了。
他放下北辽王的尸体,上前抓住韩先生叫道:“不可能,不可能!一定是你弄错了!父王不会死的,你救救他,救救他!”
边叫着却已经泪水奔流。
韩先生被他摇晃得说不出话来。
在一旁看着的香徕心如刀割,上前来拉着他的手臂道:“谨行,你别这样,父王他已经去了,真的已经去了!”
骆谨行这里正发着狂,旁边的另外几个医官又叫道:“世子,大将军也殁了!”
骆谨行僵了一下,放开韩先生又扑到舅舅身旁,抱过他的遗体叫道:“舅舅,舅舅!你怎么也去了!你们不要扔下我,不要……”
说着把头埋在秦铠的身上放声大哭。
此时的香徕也已经泪流满面,她知道失去亲人是什么感觉,更何况骆谨行在这么突然的情况下同时失去两个最亲的人,与其说香徕伤心,不如说她是为骆谨行心疼,心疼他要承受这样的痛苦。
骆谨行正哭着,却听有医官在骆骞处小心翼翼地问道:“世、世子,三王子尚还有气……”
这医官还算聪明,没直接问要不要救过来。
可即便是这样,骆谨行仍然被勾起怒火,突然叫道:“不救!凭什么要救他!最该死的就是他!”
说着又从地上起身,看来看在临时进来守卫的侍卫身上拔出一柄长剑便来到骆骞身前。
看着仍有一丝意识的骆骞叫道:“你这个畜牲!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竟然敢弑父!让你毒死我都不甘心,今天我定要亲手杀了你!”
说着便举起手中的长剑。
香徕见状连忙冲上前来把他抱住,叫道:“谨行你不要这样,他都要死了,你没必要再去刺这一剑!”
骆谨行被她挡在身前无法动手,叫道:“你在做什么,你为什么要袒护他!”
香徕死死抱着他叫道:“我不是袒护他,我只是不能让你刺这一剑,他弑父、毒死大将军是可恨,可是他现在也要死了,你真的没有必要再刺这一剑!”
虽然骆谨行此时没能力去想太多,但是香徕拼命阻拦他也只能放弃这个想法,慢慢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