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道人影极快的进来,连汝青都还没看清,双生就朝着其中一人扑去。
“娘!你可回来了!”或许是终于见到了朝云,心中的委屈才能得以宣泄,他一下就哽咽了。
朝云抱起他,抚慰着拍拍他的背,眼神,却愈发的心疼。
说到底,只不过是一个这么小点的孩子,虽然强逼着自己要坚强,要有担当,但始终免不了心底想要依偎温暖的想法。虽然口头上一直说着,不希望打扰他们,不希望让他们因为这件事回来,可心里仍旧是止不了的想念。
闭着眼,安抚着他,再次睁开眼时,眼神如同利剑一般凌厉,与纳兰天阙对视一眼。
纳兰天阙微微点头,转身冷冽的吩咐道,“残雪,命令百官上朝议事,不得缺席,不得有误!”
“是!”残雪即刻转身去办了。虽然他家小主子有时候是挺难搞的,但是,小主子是只能让主子欺负的,随便怎样,都不能让外人欺负了去!
“双生,你下来,你娘的伤还没好。”看见朝云抱着双生的身子都有点微微的颤着,知道她应当是伤还未愈,此刻恐怕还疼着呢。
“啊,对!”立马想起了自己娘亲还害着病这事,双生立刻就从朝云身上窜下来,生怕让她伤势加重了。
“如何?”纳兰天阙扶起她,蹙眉问道。
“没事,我自己会小心的。”朝云垂眸,继续道,“我先带双生回北封,你把这儿的事解决了就快点过来,再行商议后面该怎么做。”
纳兰天阙顿了顿,敛了敛神色,只道,“好,小心点,你的伤。”
“我知道。”朝云心中一暖,点了点头。
“云儿,你回国作何?”而旁边听着的纳兰鹤君急了,好不容易等到儿子女儿儿媳妇孙子欢聚一堂,就这么散了是怎么回事?
“我先带双生回国去避避。”朝云瞅了一眼一脸哀怨的老头,说道,“又不是不来了,只不过是先回去方便点安全点罢了。”
老头还是一脸哀怨的样子,眼前的局势他可明朗了,这状况,下一次全都聚在一块儿去,得等到什么时候啊。
“你回国的时候带上浣紫一路,让她好好保护你们。”纳兰天阙细心嘱咐了。
“好,你去吧。”朝云点了点头,已经过去了这么些时间了,那些大臣本就在外边拥着呢,要想召见也不会太久。
——
而到了朝堂之上,料想着一定是如沸了的开水炸开了锅般的臣子们,进了大殿,远远地就能感受到自上的那种孤绝冷寂,如同压抑在冰山之下的即将爆发的火山,冷凝严肃的气氛,不由得让所有进来的大臣乖乖的闭上了嘴。
从未感受过的,君王之威。
大臣们都陆陆续续的来齐了,在朝堂下眼观鼻鼻观心的规规矩矩的列着,一点声音也不敢发出来。而殿上,却一直冷寂着,没有说话,没有任何表示,就一直这样,一直让他们站着就站着。
也不知道到底是过了多久,久得大臣们觉得自己的唾沫都要被咽干了,才听到从殿上传出的,充满了嘲讽与冷寂的声音。
“朕的爱卿们,你们倒是说说,你们,在朕不在的这段时间,都做了些什么?”
缓慢的语顿,饱含着无限压抑着怒气的声音,让所有人都后背一凛。
没有人敢说话,的确,他们深知,他们近日的举动,的确是大逆不道!
“敌国的挑拨之词,就能让你们自乱阵脚!如此愚钝,朕还要你们何用!”他怒极,一拂手,桌上摆放着的好几堆奏折就有如雪花飞扬般纷纷而落,全都摔下了玉阶,在空寂的大殿中,落地发出的声音格外的清脆刺耳!
“陛下息怒——”实在是被逼到没办法了,身为礼部尚书,此事责无旁贷,他只好颤抖着出列跪下,“实在是安南说得惟妙惟肖,百姓们已然传得沸沸扬扬,听他们说的,实在是不像是假的……”
“荒谬!”狠狠地摁住桌子,怒道,“朕之独子,岂容尔等置喙!”
“陛下息怒——”这回所有大臣们都齐刷刷的跪下了,这般怒气,实在是无法承担的!有道言,君子之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
而从一众跪着的大臣中,突然传出了一个极为细小微弱的声音,“只是滴血认亲,无伤大雅吧……”
“无伤大雅?”纳兰天阙嗤笑一声,“堂堂大国之尊,竟然要受他国挑拨,滴血认亲以示明身份!此番做法,令天圣颜面何存!他安南道天颜非朕亲子,那改日,他若是道朕乃是孤冒,你们是不是还要让朕,滴血认亲!”
“臣等不敢!”所有大臣都惶恐了,这罪名,可千万担不得的呀!
“不敢?”拉长的尾音,沉重的语调,“朕看你们倒是敢得很!”
万众面面相觑,面色惨白,一句话也不敢再说了,生怕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就成了这怒火之下的第一个牺牲品了!
而就在这时,残雪迈着急匆匆的脚步,从大门进入,神色慌张,脸色也不好,手中拿着一封书信,却在某个不着痕迹的瞬间,与纳兰天阙交换了一个眼神,声音愈发惶恐的道,“陛下,皇后娘娘留下一封书信,带着太子离宫了!”
这……所有大臣猛地瞪大了眼睛,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接着,从头顶上传来了一阵明显压抑着怒火的沉声,“信打开!念!”
“是。”残雪应了,当众撕开信的封条,摊开信纸,念到,“天颜吾儿,生而体弱,无福受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