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长老二长老又嘘寒问暖一番,见朝云真的没事,放下心来,只反复交代了她一定要好好休息,任何其他的事情都不着急,可以交到后面去做。说完了,就纷纷离开了,朝云用些许愧疚的眼神望着他们的背影,转身摇摇头,说,“先什么都不要说,我们去后山吧。”
“好。”纳兰天阙顺着她的目光看见了,毫不意外的明白了她说这话的意思,也猜到了她要做什么。
命人给送来了一套新衣服,朝云走到床前,微微扯着一丝笑,轻轻的给泉音收拾衣敛,整理着装,像一个真正的大姐姐一般,然后笑着注视着泉音的脸蛋,淡淡开口,“我知道你一定不会在意繁文缛节,就算我让所有人都来祭奠你,那也不过是多了许多你讨厌的或者是你陌生的人来打扰你。泉音,我是一个不合格的姐姐,我唯一能用特权带给你的,就是将你葬在后山。”
说到这里,她的眼眶又泛起了丝丝微红,声音也微微哽咽,“后山很安静,没人能打扰你,你安心的休息,我时常来看你,好不好?”
好不好?
虽然说再也不能听到他的回答,但她知道,那声永远也听不见的回应,一定是,好。
泉音那么宁静美好,懂事,她一定不愿意让朝云忧心他。
她洗了帕子,给泉音擦了脸,然后弯身,想要把泉音抱起来,抱到后山去。
“我来吧。”纳兰天阙轻轻挡住了他的手,接着她的动作,把泉音抱起,令人暖心的一笑,“你身体还没好,多休息,我来,跟你来,是一样的。”
朝云回以一笑,跟在后面,注视着前方的身影。
直到到了后山,望着漫天遍野的瓣莲兰,朝云缓缓笑了,“你看这里,多美,多安静。你一定会喜欢的吧?”
她选好位置,亲自一点一点的挖开,然后将泉音放进去,再一点一点的将他掩埋,一路上压抑的心情像是突然得到了释放般,泪水一滴接着一滴的落下来,滴入土里。
“我从来都没有过机会给亲人立冢。”她哭着,亲眼看着泉音终于消失在土壤的掩盖之中,抽噎着,“但我希望,我这辈子都不要再给我所有在意的人,立冢。”
“好了,”纳兰天阙扶起在坟上哭得瘫软的她,手指揩干她脸上的泪水,颇有些心疼,“让泉音好好休息,你说过他喜欢安静的,再哭,他怎么能安宁?”
“我、我也、不想哭。”帝朝云抽噎着,“可是,可是。”
“我知道。”纳兰天阙的声音充满了无奈的理解,扶起她,将她的视线拉出泉音的坟墓。
他们慢慢地往回走,散着步,他转移话题道,“我之所以不让你说师傅的身份,实则是,我觉得师傅的身份很不一般。”
“嗯?”果然,没看见泉音的坟墓,朝云就好多了,而想到这个问题,她果然就被转移了注意力,问,“为什么?”
“你认为,师傅的武功怎么样?”纳兰天阙不回答,反问道。
朝云脑海中迅速过滤了一遍所有关于师傅的记忆,然后真切的对比了师傅同她所见过的所有人等级释压,得出了一个结论,“深不可测,在我所遇见的所有人中,无人能及。”
“是了。”纳兰天阙点点头,道,“大长老二长老曾道,玉骨幻莲乃是佩兰族秘术,非佩兰族嫡系不可得,更是非灵术大成者,不可施用。师傅能够轻而易举的给你易经换髓,施用秘术,那岂不是证明……”
“破境登天!”帝朝云轻呼一声,“师傅是九阶巅峰!”
“不仅仅如此。”纳兰天阙继续道,“大长老二长老曾言,能接触此秘术的人,唯有嫡系,除族长外,就是四位长老了。但大长老二长老三长老从前从未下过山,四长老已于多年前命牌碎裂,确认死亡,如果这样看来,根本就不会有人能够施法。但我也不认为一直与世隔绝的佩兰族会秘籍外传,让习灵者流落在外。云儿,你说有没有一种办法,能够让人在不死的情况下,让自己的命牌,碎裂?”
“你怀疑,那个去世了很多年的四长老,就是师傅!”朝云一语中的。
“我也只是怀疑而已。”纳兰天阙淡淡一笑,“到现在为止,有很多谜团都亟待解决,但解决所有谜团的唯一办法,却都是找到师傅,师傅却在这最关键的时候消失得无影无踪。”
“难不成,师傅是在躲着我们?”朝云微微蹙眉,她随便怎样都无法相信师傅会害她,但这一切的事情摆在面前,都需要他出面给个合理解释。
“最关键的,还是找到师傅啊……”纳兰天阙叹息了一声,好像除了在帝朝云身上,都几乎没有听到过他对谁叹息。
而表面上,他为了师傅而叹息,内里,却依旧还是因为担忧朝云。
自从在余花冢中回来,他一直在纠结能不能把发现的事告诉朝云,毕竟这件事,非同小可。不说这件事她能不能接受,会不会相信,就说这件事对她的打击,恐怕会让他无法预测承受这个后果。而这发生的一件件一桩桩,如何不是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在他没有搞清楚完全,了解透彻,找到真相前,他不敢让她知道。
两人心中都有着难以言出的缘由,一路沉默着回去。就在朝云疲惫待倦,准备收拾收拾入睡之时,有人来禀,醉墨醒了!
朝云迅速的赶到醉墨那儿,还没进门,就听到里面的对话声。
是醉墨,她昏睡多天刚醒,声音还带着丝丝嘶哑,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