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聊得什么这么开心。”大公主照应众人叙了寒暖,吃了酒,转了回来,说道,“来,咱们也喝一杯。”
陶佩玖忙劝阻道:“大公主是双身子的人,不宜饮酒。”
大公主眨眨眼,笑着说道:“自你上次提过,我就没碰过酒,连茶水都是没沾的。你闻闻这是什么?”
大公主身边丫鬟将执壶凑到陶佩玖面前,陶佩玖以手轻扇,一丝甜意钻入鼻中。
陶佩玖笑道:“倒像石榴汁儿。”
大公主点头道:“什么也逃不过你的猫鼻子。我将你教的法子,传给了宫中妃嫔,她们都追问我怎么想出的法子。我得你嘱咐,只说偶然为之,无意所得。你这脑袋,连我都佩服得不得了。上次你遣人送了驼肉,又传了春饼卷肉的法子。那次进宫,父皇赏了御膳,有道烤乳猪,我跟父皇提了你说的法子。父皇连夸这法子吃着香而不腻。父皇一高兴,就跟我说,想吃什么只管去御膳房要去。我可是跟着你沾了大光了。”
郑夫人笑道:“哦?洛王妃可不要藏着掖着了,也说与我知道,可好?对了,洛王妃是怎么想出这些巧法子?”
说实在的,陶佩玖也不晓得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些事仿佛天生就长在她脑子里,需要的时候,她就那么自然的说了出来。
陶佩玖听了郑夫人的问话,不知如何作答,就含糊其辞地遮掩过去了。
郑夫人也不以为意,只是凑个趣,况且大公主这么看重陶佩玖,郑夫人也不想为难陶佩玖,自然而然地转移了话题,说道:“刚才见了你的针线,真是手巧。那花样子,我看着也喜欢。”
陶佩玖忙说道:“郑夫人即是喜欢,改日派人去我那儿取去。”
郑夫人笑着说道:“如此有劳洛王妃了。”
陶佩玖还想再说点儿什么,大公主插话道:“你们两个就省省吧,都不是外人,哪里需要这些虚礼?我看咱们择个日子,我作个东道,下帖子请你们到我府上看书下棋,赏花喝茶、交流针黹,其不好?”
郑夫人拍手说道:“让大公主做东道是在好不过的。否则我们哪儿吃这些稀罕瓜果去?”说着,从条案上捻了颗马乳葡萄放入嘴里嚼了起来。
陶佩玖一听,心里也乐开了花,这样一来,她那所谓的禁足令,其不是形同虚设了?这么一想,也附和道:“正是这个理。”
“禀大公主,大驸马遣奴婢送来了杏酥、千鑫圆、和醋芹。说是在外院应酬,顾及不到大公主,还望大公主原谅。也希望大公主仔细身子,不可太过操劳。”一个丫鬟来到跟前说道。
陶佩玖和郑夫人都掩嘴笑道:“难为大驸马想得周全。这醋芹最是清爽,这千鑫圆更是适合双身子的人食用。”
大公主也是眼睛潋滟,一手拿帕子遮住脸,一手拣了几样大驸马爱吃的菜,放入攒盒里,命小丫鬟送于大驸马,叮嘱不可让大驸马喝得太多。
大公主又回身招呼陶佩玖和郑夫人尝尝这杏酥,众人又闲笑了一会儿,各自离开了。
几日后,大公主果然如约,下了帖子,请陶佩玖过府一叙。伊冷安也没拦着。如此三番四次,陶佩玖大着胆子开始时常出府,伊冷安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门房更不会拦着,还会小心地伺候车马。
这日陶佩玖淘了些小玩意儿,柳条编的小篮子、竹根抠的香盒,还有会翻跟斗的小人儿。
刚拐过一条街,一辆华丽马车路过,陶佩玖没在意,跟春竹避让一旁。
这马车路过她们身旁,竟停了下来。两人正自疑惑,只见车帘掀起一角,一张温润如玉的脸露了出来。
一瞥之下,周围人等尽皆倒抽一口冷气,世上真有这么俊美的人,竟跟洛王的俊美不相上下。
陶佩玖也在众人目光的牵引下,看向车内,一看之下,觉得有些眼熟,低头细想,猛然想起,是栊山寺所遇见的那位公子。
此人正是萧漠尘,当他看到陶佩玖没有第一时间认出自己时,神色微黯,复又见到陶佩玖恍然大悟后,欣喜的表情,这才重新露出暖暖的笑容。
萧漠尘含笑说道:“当日一别,没想到还有再见的缘分。在下唐突,相邀姑娘翠竹轩共饮一杯清茗如何?”
陶佩玖无暇细想,刚想点头应允,就见春竹在一旁,急白了脸,频频摇头示意。
陶佩玖扫视周围炯炯的眼神,微哂,不好意思地解释道:“我的马车就在前面,公子且前行,我随后就到。”虽然陶佩玖对男女之大防,不甚在意,可是她也受不了周围人那闪烁不明光芒的眼神。
萧漠尘冷眼扫视一圈众人,暗自咬牙,一群看戏不怕台高的家伙。他倒不介意闲汉嚼舌头,只恐伤了陶佩玖,也就颔首,让自己的马车先行。
萧漠尘将帘子放下的瞬间,眼角瞥见围观人群中有一人悄然后退,似是要赶去报信。萧漠尘唇边逸出一丝笑,好看的眼睛狡黠地眨了眨。
陶佩玖和春竹爬上了王府的马车,春竹紧张地咬着嘴唇,试探地问道:“王妃,咱们真的要跟随那位公子,喝茶吗?”
“当然了。你忘了翠竹轩清萼的名头了吗?我早就想见识一番了。只苦于无人引荐。”陶佩玖眸子清亮,眼神中闪烁着兴奋的小火苗。
春竹闻言一窒,说起来,这关于清萼的事情,还是春竹闲聊时,说给陶佩玖听的。
这清萼据说曾是官宦世家的大家闺秀,后因父亲犯事,家里被抄捡,自此家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