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魁夫妇二人心中各有所想,沈魁想,这儿子还真是出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一下子就娶了一对如花似玉的媳妇回来,和那武氏相比,真是有牡丹和野花之别。
不错,不错,给他老子赚回来了。
他下意识看了看身边,虽是老娘之姿,目光却依然闪烁着阴狠的夫人,心中又是一凉。也不知怎地,被这个女人欺负惯了,就算是他翻身成了大将军,还是对这素来手毒的夫人畏惧几分。
沈夫人心想,这下糟了,儿子娶回狐狸精,还是两!这下沈家的家业,可要分散到外人手中去了!
两个妾侍,生的庶子,然后要分沈家的财产,这是多么可怕的事?
要是娘家贪得无厌,岂不是把他沈家好容易积累的财富卷了多半出去?
再说这两个女人一个比一个妖媚,怎么看都不像是规矩贤淑好摆弄的媳妇。
沈夫人双眸炯炯扫射向两个儿媳,开口问道:“你们,出身哪家权贵?”
江媚娘脸色一变,身子紧缩起来。
陈氏正要答话,沈怀安却抢住说道:“母亲一路奔波,实在是太幸苦了,你二人还不去给母亲打盆洗脚水来!”
两人听沈怀安解围,忙起身退了下去。
江媚娘可是不会动手的,只叉着腰跟着陈氏,看着陈氏乖乖打了洗脚水,心中冷笑。
傻不傻啊,这老太太不过只在家中逗留几日,何必搞得跟伺候财神似得!
陈氏却只想在这面目不善的老夫人面前好好表现,迅速将沈府的实权一把抓过,掌握沈府的一切知道或不知道的诸事。
“妹妹,想不到婆婆,气度不凡举止雍容,连我们这些正值年华的媳妇都比不上啊!”
陈氏知道,这奴婢里,必定是有老夫人埋下的心腹的。
这样的漂亮话传扬过去,比她打再多的洗脚水都有用。
江氏哪里想到这些,环顾看看四周,见只有几个毫无势力的小丫鬟,便无遮掩道:“姐姐真是眼光独到,要说气度不凡,那自然是的,金的银的裹着,就是尊木头,也夺目过人哪!可说什么我们姐妹都比不上,也太夸大其词了吧?”
陈氏笑了笑,认真的解释道:“我可是说的真心话,我们姐妹若是到了婆婆的年纪,只怕连婆婆的一根头发也比不上呢。”
江氏噗呲一笑,也不再和陈氏争辩,半掩着嘲笑,跟着陈氏又去了正堂伺候公婆去了。
沈夫人自然知道儿子是在搪塞自己,这两位媳妇,只怕根本不是什么望族的家世。反正生米也煮成熟饭了,自己又素来宠溺这独苗,由着他就是了!只要不把天戳个窟窿!
沈夫人先歇息去了,沈魁却被儿子拉住,去了儿子的屋里。
房里只是点了一盏灯,黝黯的灯光下,沈怀安面上神情慌乱,言语闪烁其词。
“说吧,出了什么大事。”
太后突然去世,一定是有什么隐情。
沈怀安决定要将他的宏图之计说与父亲知道,事到如今,姑母这可大树被连根拔起,再也无人能替沈家遮风挡雨了。
原本以为他们的处境十分危险,太后的死必然会连累到妹妹和整个家族,没想到,却突然传来香草和李嬷嬷畏罪自杀的消息。
这让他在狂喜之余,又恐慌不已。
这是谁做的?
谁会暗中相助?谁又有这么大的本事,在皇上眼皮子底下动手?
越是想不透,越是觉得可怕。
“父亲,姑母之死,是因误服了毒。”
沈怀安说道。
父子二人一夜秉烛,直谈到东方亮起第一道霞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