翎儿咯咯一笑,伸手大人模样捏了捏哥哥鼻子,奶声奶气说了一句:“等到了地方,我也给哥哥把水儿吹得凉凉的,好吗?”
刘珠儿满眼含笑,母子连心,这才见面,两个孩子就和她这个冒牌的娘亲疏远了。
至于翎儿问的问题,也实在是难住了她。她一直知道翎儿是风扬的亲妹子,她却不记得这个哥哥了,叫她怎么回她?
“珠儿,你知道,我的前事吗?”杨若兰追问道,此时她迫切想要了解自己失忆的这三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珠儿摇摇头轻声回答道:“我只知道,一开始,你是宫里的太子妃。然后,你又和王爷走到一起,还生下两个孩子。再然后,你又入了宫,太子做了皇上,你便成了贵妃娘娘。我只听风扬说,你是迫不得已才入宫的,你和王爷之间才是真情。再后来,便是王爷和你的事情被皇上知晓,皇上要杀王爷,你奋不顾身的替王爷挡了一剑。所有人都以为,你绝无生还的可能,可是偏偏,你又奇迹般的活过来。”
刘珠儿上下打量了翎儿一眼,惊叹道,“且恢复的让人难以置信。我听说,那一剑穿身而过,我刘家世代行医,虽说到外面这一代,父亲不让我和弟弟学医,医理我还是略懂一些的。若拔剑或不拔剑,都是……”
她没有说出死路一条这几个字。又接着说道:“我第一次见你,便是在王府,你是王妃。也是你撮合了我和风扬。后来我才知道,你和风扬是亲兄妹,我只知道这些,再细致的,风扬未曾和我提起过。但我知道风扬他对你,看的比他自己的生命还重要。你失忆了,可能不记得这些事。可是我能肯定的告诉你,风扬是你亲兄长,孩子们都是你的亲骨肉,王爷是你最爱的。也是最爱你的……”
杨若兰看了看怀里两个看起来很是恣意享受母亲怀抱的粉嘟嘟小人,心中股股暖流涌上。她凝神片刻,轻轻撩起车帘,正对上慕容琰深邃的眼眸。
“翎儿,不要怕,有我。”那一天,若是你真的回不来了,我也会追随你去九泉之路。相依相伴,永不分离。
不知觉间,她的眼中晶莹闪闪。低低垂眸。又缩回到马车内。
片刻之后,马车又停了下来。若近似远的沉重脚步声飘扬在耳中,隐隐感到被一股慑人的冷峻气息包围的严严实实。
“微臣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福。”恭敬之声,源自慕容琰和聂风扬。杨若兰下意识将两个孩子搂得紧紧。慈爱的深深凝视两个孩子。
“免礼。想不到朕会在这里遇到皇叔。真是巧啊。还有这位聂老爷,看来也是皇叔的旧识啊,怎么,皇叔不引见引见?”
慕容瑄满脸云淡风轻的笑意,背负的双手却是拳头捏的紧紧。
慕容琰也笑道:“皇上英明过人,想必什么也瞒不过皇上的圣目,微臣若再画蛇添足引见。似乎有些不妥了。阔别一月,还能在此见到皇上,微臣不甚荣幸。”不管怎么说,是自己对不起慕容瑄。面对皇侄,他始终是正不了身子,抬不起头。“皇上,不如找个雅静之地,君臣二人祥叙如何?”
“好啊,朕也想好好和皇叔叙叙旧,只是。这马车里的人,为何见了朕不拜见?”他笑的无比灿烂,“难道是见不得人?”
这样带刺的话语,绝不是慕容瑄的风格。说出这样的话,可见他内心有多恼羞成怒。他的心早已颤抖不止,眼眸直盯着轿帘,似乎要以一双厉目刺穿轿帘。
避无可避了。
杨若兰轻轻推了一把刘珠儿,示意她抱着风儿下车。自己也抱着翎儿,小心翼翼走下车去。
这是城郊一处干净宽敞的院落,数十盏灯笼挂在院墙旁的分布的大树树干上,将院落照的如白昼一样亮堂堂。
五间正房两间耳房齐并成一排,里面却没有一点亮光。显然,这里原本住着的人,定是可以避开了。
她无法体会,也想象不到那个皇上见到自己的那一瞬间,心里有着多大的触动。她只看见一个陌生气质和慕容琰不相上下的男子入了魔一般,直盯盯痴痴看着自己,像是见了鬼一般。
“娘,这个叔叔翎儿认识。”
突然,翎儿在她怀里仰起小脸,小手指了指皇上说道。
“还不快叩见皇上!”慕容琰眼角余光注视着慕容瑄的一举一动,声音有些发冷朝着两个女人说道。
“民女拜见皇上,皇上万福万寿。”杨若兰抱着翎儿先跪倒下去。接着便是抱着风儿的刘珠儿。
慕容瑄极力克制着自己万千异常情绪,声音绵软无力的说了一声“免礼。”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兰儿果真,还活在这个世上!
他原本设想过无数次,若是兰儿还能活过来,他会原谅她的过往一切。甚至愿意成全她和皇叔慕容琰。只要她愿意,只要她活着。
可是当她真的活生生站在自己的眼前,怀里却抱着一个亲亲热热唤她娘的孩子,他的心便又被反复撕裂。
这孩子,是她和慕容琰的?
她和慕容琰有了骨肉血亲?他不能设想,一想就觉得万箭穿心。
“想不到,你还活着……”慕容瑄喃喃如自语,眼神空洞呆滞。“你还活着……”
杨若兰凝重肃颜,将这位天子从上到下打量了个遍。继而便摇了摇头,如实说道:“我实在是,想不起来。民女斗胆问皇上一句,您,认识民女吗?”
“若兰,杨若兰。你所说的不共戴天之仇,便是如此。我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