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路上,车很多,形形色色的车开过,留不下一点痕迹,一辆紧接着一辆,只是觉得眼前掠过的影子很多。
他紧握着她的手臂站在影子旁,有风。
梦里,他梦见过很多次这样握着她的手,握得紧紧的,五根手指并拢,就这样一直把她握在手里,她就走不开了。
“别走,陪着我。”
“好。”
他听过很多次的“好”,近在耳畔边,嘴角的弧度就会勾起很深,可是等天一亮从枕边醒来,才发现两手空空,没有她,哪里会来的“好”?
他病了,病得不轻,一睡就会发病,难道不睡就不会了吗?
那唯一能医治的药叫何姿,可是那药离得远,够不到。
衣前那块暴露在空气中盈盈发亮的玉深深地刺痛了他的眼,握着她手臂的温度骤然低了,最后放开垂落下来,骨节苍白,指尖流动着阴暗的孤寂。
指尖颤抖了一下,但还是伸手去摸了那块灼眼的玉,质地纹理触摸在指腹上,咯手得很,这块玉他怎么会不认识?
小时候和君喻一起爬山时,他领口的玉掉了出来,他见了在掌心翻来覆去地看了看,纹理质地看得清楚,看完后又被他塞回了衣领里面,珍贵宝贝得很,走到哪里都贴身戴着。
那块玉是伴着他长大的,一代代传下来的,意义非凡,从不离身。
如今他竟然把那块玉轻易地给了人,真是大方。
他送她项链,被她原封不动地退还回来,君喻送了她玉,她便贴身在脖颈处戴着。
想到这里,他不禁冷笑起来,太可笑,人家的脖子上都已经戴着玉了,怎么还会去戴你的项链?
“这玉,挺好看的,戴得很久了吧。”良久,他从喉咙里挤出一句话,话音听似很平缓,但阴沉多太多。
何姿沉了沉声,低头看了看脖颈上的玉,“有月份了。”这玉戴了有月份,有半年了。
马路上车的引擎声,鸣笛声在耳边响起,路人在身边匆匆走过,他们夹杂在路人中间。
“何姿,有时候我真希望你没来t市,或者没有出现在我的生活里,那该多好。”说这话时,他嗓音夹杂在鸣笛声中显得沙哑,指尖蜷缩放在西装裤线旁。
那样,他还会把爱情看做是一场游戏,无聊时的一种调剂品,女友还会一个又一个地去换,不会有心。
她仰头看着他,没有说话,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的话吗?对他有用吗?他该是不屑的。
一个站在顶端俯视别人的人,风光无限的人,比君喻大三岁,正在美国进修经济学博士的人,怎么会需要这些?
他凝视了她许久,转身缓缓离开,地上的身影被拖得很长,黑色西装仿佛与地上的身影融为一体,一步步在她面前走开,那挺拔的背影里,是少不了落寞的。
她站在原地,看着他地上的背影在一点点拉长,什么都没有做。
能做什么?做什么都是在伤害他。
傅施年是个骄傲的人,无需其他人,他自己就可以让伤口悄无声息地愈合,只是需要时间罢了。
他希望她没有来到t市,没有出现在他的生活里,哪里就是她能决定的了,若是能决定,她会决定不出现在他的生活里。
在天明园里看夕阳的位置很好,坐在落地窗前就可以清晰地一览西方的流霞晕满天际,染红了周围的建筑,千万道流光映射在空气中,仿佛伸手可触,美不胜收,再看着它一点点的消失殆尽,黄昏日暮,夜幕降临。
有好多次坐在落地窗外,就好像那西方的天空就在头顶,产生了多次的错觉,伸手便可以浸入那满眼的晚霞,双手染满了金橙色。
偶尔会异想天开地想,那晚霞放在嘴里会是什么味道的。
君喻回来时,看见她正坐在书架下,排排厚实的书籍下坐着一个人,那人很小。
“怎么坐在地上?”好在地上铺了地毯,不会有冷气。
何姿闻声仰头望着他,望得脖子都酸痛了,“你好高,我脖子都酸了。”
君喻身高一米八几,她坐着自然就觉得他很高。
他听了,嘴角勾起,眉间柔和,弯腰陪她坐了下来,“现在脖子还酸吗?”
君喻近在眼前,衬衫袖子处解开了纽扣,挽起至手臂,慵懒地坐在地毯上,随意自然。
她把头靠在他的肩上,蹭了蹭他的衬衫,“不酸了。”
见他的手,便不禁起了玩心,放在手里把玩,手掌握住他的左手,打开手掌认真看着,轻轻地勾勒着掌心细长的掌纹。
“你会看掌纹?”见她看得仔细,有模有样。
“略懂一些。”她的嗓音拉长了些,颇有几分卖弄的意味。
君喻笑了,摊开手掌随意让她看,“没想到我的小姿还能看懂掌纹,真是厉害。”
“那是当然。”她也不谦虚,翘起了尾巴。
看了一会儿,“你的事业会很旺,将来的财运很好,生命线很长,将来寿命会很长,爱情线看得不是很清楚。”她说得头头是道。
君喻听她徐徐说着,听得认真。
听着事业很旺,财运好,他习以为常,这不奇怪,他是君喻,寿命会很长吗?
循着她蹙眉的视线看向自己掌纹上的爱情线。“看不清吗?”
何姿点了点头,指尖来回勾勒着那条模糊的掌纹。
“我看得清。”他上扬着唇角,眸子泛着点点的晶光。
她疑惑地抬头望着他,他看得清吗?
“爱情里有你,会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