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薛云欣在床后头的一幅画前站住,此画与孟家书房里挂着那副画竟是一模一样,若不是取走床幔,一般人怕都不会发现这里边还挂着如此栩栩如生的画。
她伸手摸了摸画,隐隐摸到一凸起的地方,当即就将画掀开,伸手旋转了下那凸起的石块,一道沉闷的声响响起,那墙壁上竟是多处了一扇门。
棉兰闻声瞧见那黝黑的洞口,惊得说不上话来。
薛云欣踟躇下,对着棉兰道:“你去重新找床幔来,去将外室的床幔换下,然后挂回到床上。”
棉兰当下放入手中的食物,蹑手蹑脚地出了屋外,去将手洗净,动作迅速地照着薛云欣所说而办,约莫半来个时辰,那床幔又挂回到床上,让那洞口变得隐隐约约,若不近距离的看,断然发现不了异样。
薛云欣在屋中搜寻来一把剪刀,随身藏着,而后招呼着棉兰带着吃的食物跳入了那黑洞,借着蜡烛的光芒,她将门缓缓阖上。
一级级的阶梯上长满青苔,甚是滑,还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在黑暗的尽头处想着,颇是让人毛骨悚然。
薛云欣二人提着心慢悠悠地拾级而下,每一步都走得很稳,生怕一不小心摔下去。
这条阶梯似乎很长,她总觉得自己走了好长时间,都没有走到尽头,不禁响起阿兰曾给她讲过的故事。
她说,每一幢屋子里其实都有一处暗道,而那暗道就是前往地狱。
莫非她当真是向着地狱而走去吗?
如是想着,薛云欣不免有些不安,她才不想去地狱,可脚步却始终停不下来,心中的那一分好奇更是驱使着她往下走,去看看尽头究竟是怎样的地方。
一旁的棉兰面孔紧绷,手中还拽着油纸包,默默跟随着自家主子,但那颗心却是悬在了喉咙口,总觉得会遇到让人难以置信的事情。
忽然,一丝凉飕飕的风从前面吹来,吹得二人浑身打了个颤抖,尤其是那烛火乱窜时,照得墙壁上的青苔和石头幻化成妖魔鬼怪。
薛云欣到底还是个孩子,瞧得这般光景还是怕了,她伸手紧紧拽住棉兰的手。
棉兰心一惊,但定神时发现拉自己的是四小姐时,又松了一口气,只低声道:“四小姐,要不我们回去?”
薛云欣固执地摇摇头,她不要回去,她觉得就快要到了,既然有风吹进来,势必前边就是另一处的出口,而那处是什么地方,她颇想要知道。
“棉兰,莫要说话了。”
棉兰见拗不过她的脾气,只好默不作声的跟着,路渐渐变平,不再是阶梯,可地上都是泥泞,还有叶子泛白的不知名小草,踩上去甚是柔软。
“嘀嗒,嘀嗒……”清脆的声响从不远处传来,伴随之的还有铁链撞击的声响。
薛云欣脚步猛然停住,束起耳朵听着周围的动静,难不成这里是薛府的地牢?
“吃,吃……”一道虚弱的声音传入耳畔,铁链撞击声愈发响亮。
薛云欣两人面面相视,终是鼓气勇气望着声音的源头走去。
烛火将这一带地方照亮,让她看清了自己所处的地方。
此地四处都是黑漆漆的岩石,上边泛着晶莹剔透的水,顺着岩石一滴滴地落下,这才使得这地上的泥土如此潮湿,而前头那处因为地势偏低,渐渐凝聚成一汪小小的水塘。
在水塘的另一边蜷缩着一个人,四肢上捆缚着铁链,那黑色凌乱的发丝几乎有四五尺长,将她整个人覆盖,让人瞧不出她是谁。
“吃,吃,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