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睁开眼看着床顶,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已经朝着最坏的方向去了,眼下里她什么也做不了,若是继续激烈的抗争下去,最后不仅伤了自己,也会伤害关爱她的人。
秋水看着大张着眼睛躺在床上的无忧,鼻头酸酸的,只觉着自家娘子真是可怜,明明眼瞅着和连二郎君的婚事就要定下来了,谁知道半路却杀出这么一个程咬金?李二郎君好则好已,只是他出现的晚了一些,若是他比连二郎君早些时候认识娘子,只怕眼下就不会是这幅光景了吧?
躺了半晌,无忧缓缓坐起身,秋水见状赶忙上前轻声问道:“娘子,可要梳洗么?”这几日无忧被困在屋子里,一切用度都在屋内,并不用去前厅和众人用餐,于是乎,无忧无所事事之下,也乱了休憩的时辰,众人只以为是因为她心情不好,所以便也由着她去,只小心侍候着。
无忧点了点头,表情有些发呆,见自家主子这副模样,秋水心里一酸,将温好的手巾递给无忧,悄声问道:“娘子,你千万别想不开,要不、要不奴婢帮您去找连二郎君,让他想想法子,连二郎君那么聪明定能想到主意的。”自打无忧被高士廉软禁了以后,连震曾上门几次,可是,每次都被高士廉给派人挡了回去,别说见面了,就连靠近无忧的屋子都做不到。秋水眼瞅着这两个“有情人”却被人硬生生的拆散,心里多多少少都有些不平。
无忧闻言有些诧异的看了秋水一眼,找连震想法子?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找连震来帮忙,在她看来,连震虽然颇有头脑,但是这种婚姻大事,他却也是不能自己做主的。不过,秋水能为她做到这点,无忧的心里还是充满感激的。
秋水见无忧脸上的终于有了一丝丝的情绪,心想,娘子果然是心里念着连二郎君的,心里一喜:“娘子,你有什么话要奴婢带给连二郎君?奴婢一定为您带到。”
“秋水,”无忧看着秋水一脸期待的表情,叹了口气道:“我饿了。以后不要轻易再提起连二郎君。”
“恩?”秋水一脸的不解,但是看到无忧没有半分想说的意思,也不敢再继续问下去。
“秋水,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是有些事不是靠别人就能解决的。”无忧轻声解释道,且不说连震到底对自己是什么态度,若是被人误以为自己拒婚是为了连震,传了出去,到时候不仅自家面子有损,就连高士廉只怕都会觉得颜面无光,同连府恶交了。若真到了那一步,无忧心里可是没有把握连府还会上门提亲,这种鱼死网破的局面是无忧不想看到的,原本就是她和李世民的事情,为何还要牵连进无辜的人呢?而且,现在舅舅高士廉将她看管的如此严密,哪里会放秋水出去找连震,到时候再让秋水因着此事受到什么处罚,岂不是她害了秋水?
秋水闻言沉默了,她不像秋云那般聪明,能看到很多的事情,只要自家主子好,她愿意做任何事。
正想着秋云掀了帘子走了进来,脸上的表情有些难看,甚至可以说是心神不宁,见到无忧醒了,踌躇着上前:“娘子。”
无忧立刻打起了的精神:“怎么样?”
秋云有些犹豫不决,不知该不该把外面发生的事情告诉无忧。不曾想到李府得到消息后会是这样的反应,动作比之前预想的还迅速,这不是她们所期待和想象的结果。无忧闹别扭拒婚的消息传了出去,似乎并未有什么大的效果,李大人和李夫人该干嘛还是继续干嘛,似乎将无忧的抗拒当成了一个小女孩好面子任性的表现,并没有任何对无忧不满的消息传来。虽然秋云对无忧故意让自己将不利于她的消息散播出去有些不解,但是无忧才是她的主子,主子吩咐什么她就做什么。
无忧见秋云踌躇不安,已经隐约猜到了结果,一颗心咚咚咚的狂跳了起来。
看着无忧的脸渐渐地变得苍白,眼睛却睁着大大的盯着自己,秋云似是不忍心般,低下头去小声道:“刚才李夫人送了二郎君的庚帖来。”
无忧的手顿时变得冰凉,低声道:“然后呢?”
秋云翁翁的声音传来:“舅老爷、舅夫人正在同李夫人商量要将娘子的庚帖拿去问吉。”秋云始终低垂着头,不敢看无忧的脸色。
无忧沉默许久,轻轻叹了口气:“我娘在做什么?”
听出话语中并没有预想中的那般愤怒和激动,秋云偷偷抬起眼见无忧的情绪还算稳定,暗暗松了一口气:“夫人也在房里躺着呢,方才李夫人来的时候,夫人在场的,李夫人走后,舅老爷请夫人去商量娘子的妆奁的事情,夫人说她不舒服,回房歇着去了。”高氏的心思很简单,她现在还想着等待连府那边的回应,对于和李府的这门婚事,她不能积极应对免得伤了无忧的心,但是也不能表现的拒绝太明显,否则若是连府那边没了消息,白白的错过了这样一门好的亲事,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所以只能在李府中人看不到的地方做些无声的反抗。
一时之间,无忧垂首默然,忽听外间屋门轻响,秋水机灵的掀了帘子出去一瞧,随即大声的说道:“娘子,舅夫人来了。”
无忧闻言并不动弹,连氏此时来的目的,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定是受了高士廉的吩咐来劝说她。
连氏慢慢走进来,正对着就是无忧耷拉着脑袋坐在床沿上,事到如今,无忧和李世民的亲事已经是铁板上钉钉,再也不可能有变化了,自己即便心里再不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