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坐了一会儿,听着刁婆婆有些凌乱的絮叨,月君才大致弄明白了是怎么回事。t/原来这刁婆婆竟是普慧的忠实信徒,以往腿脚灵便的时候,每逢初一十五,都会不辞辛苦的爬上寒山去听大师讲经。
今年则是腿脚渐渐不灵,一直没法成行。这心里正遗憾着呢,突然今天天音就找上了门来,这怎么能不让她心里乐开了怀?
“我娘的眼睛,是今年突然看不见的,不知道,呃,小师父可有法子?”刁涯意看了看天音一头乌黑光亮的长发,再看一眼他身上的灰色僧袍,实在不知道如何称呼他,憋了半天,只好以小师父相称。
天音眉眼一抬,淡淡地看了一眼有些?i促的刁涯意,“就叫我天音就好,”接着便对刁婆婆合什一礼,“还请施主伸出手来。”
过了许久,天音仍是一脸淡然的,玉白的手指微微压在刁婆婆枯瘦的手腕上。刁涯意有些急了,他没法从天音安然的神色上看出什么东西来,只好求助地看向了月君,“我娘她的眼睛还能治吧?”
看着刁涯意焦急的神色不似作伪,月君不由有些惊奇地看了一眼这个堪称刁滑的人。没想到,他还挺有孝心的。
天音放开了手,点头示意月君上前。月君知道这是自家师兄考教自己的手段,便依言上前,学着他的样子将手指按在刁婆婆温暖枯瘦的腕上。她眯起了眼,仔细感受着指下的脉动,只觉得那脉像沉滞,涩涩难动。
天音淡淡的语声响起,“看出什么了?”
“……嗯,脉像沉滞,涩而难动,是为血脉不通之症,”月君抬手翻开刁婆婆的眼皮,发现她的眼珠黑而无光,遂点点头道,“嗯,应该就是经脉不通,所以血行不足,导致的眼疾。”
听月君煞有介事的说完,天音勾唇一笑,就如那清莲绽放,空气都仿佛因他这一笑而有了雪莲清香,“呵……不错,不过半年时间,就学到这个程度了,”
说完,他探手扶过刁婆婆的手腕,又拉住月君的手,让她按在刁婆婆的腕间,“你还忘了一点,刁婆婆本身就有腿疾风寒。所以,她的病的表象虽是经脉不通,但是实际上,却是因为风湿入体,沉积日久,堵塞经脉。可明白了?”
月君恍然大悟,探手摸住脑袋,嘿嘿笑着,“啊!对!谢谢师兄指点!”
“可有治的法子?”一旁候着的刁涯意听得云里雾里,不由焦急的插嘴道。
天音停下了笔,将方子再在眼前端详一番。确信没有错漏之后,这才吹了吹上面的墨迹,递给刁涯意,“嗯,你照着这个方子,一副三日,一日三服。先喝上一个月,一月之后,我会再来为大娘看症,待风湿驱除得差不多了,再请师父出手,施针疏通血脉即可。切记,要让大娘多动动,只有这样,方可让身子迅速康健。”
“多谢!多谢!”
出得刁家门来,天色已经将晚。沉沉的暮色笼罩四野,但是月君此时的心情却是明亮而雀跃的。她蹦蹦跳跳的踩着天音的脚印走着,看着前面走得沉稳的身影,心里莫名一安,“师兄,谢谢你!”
天音斜过身子,看着沉沉暮色下,月君穿着棉布长裙的身子有些歪歪扭扭的踩着自家的脚印。脸上不由带了丝笑,嗓音柔和,“小心摔了!”
“啊!”
话音刚落,就听月君一声惊叫,身子一歪就要摔倒,天音忙上前一步托住月君的腰身。
从未近过女色的天音只觉得掌下女孩的腰身柔弱无骨,盈盈不足一握。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涌上他的心头,他怔怔地看着月君明亮而略带惊慌的眼睛,只觉得时间就此凝止,整个世界均已淡化褪去,只剩下眼前这张清秀的小脸,散发着蒙蒙的白光……
乌黑的发丝滑落在月君颊旁,越发的衬得她的小脸莹白如玉。天音不由愣愣地探出手去,拂开那缕发丝,但它似是要跟他作对一般,手一拿开,那缕发就又落回原地……
月君的心??缣?牛?艚糇プ盘煲粑氯鹊氖直郏??滤?凰墒郑?约揖鸵?さ埂1嵌怂朴兴莆薜奶聪阒谢旌妥乓┎莸南阄度盟?耐纺砸徽蠡秀保??煲羟弼恋牧成夏?娴纳裆?词侨盟?蛋敌木夯嚎?冢?3雒芜桨愕纳?簦?笆Α??郑俊?p> 似是被月君的声音惊醒,天音忙忙的松开了手,扶月君站好,“咳,嗯,我先回寺里去了。你有空的话,就来帮我看看刁婆婆,如果病情有反复的话,你赶紧上山去通知我。”
“嗯!”
掌下骤然失了那温热的触感,月君的心里有些怅然若失。她按了按有些发闷的胸口,低头踢着地上石子,因此就忽略了此时天音那绯红异常的脸色。
“那,我走了。”
听到这句话,月君心下有些异样,却也没有多想,只抬头清脆的应了一声是。
只到天音走远,天边一勾残月映着他隽长的身影都有些模糊了,月君才恍然疑惑——师兄向来是淡漠而少言的,为人也是干脆,说走就走,更是不会为这等小事而特意叮嘱的……
月君疑惑地挠了挠发顶,却是有些欣喜地嘀咕着,“师兄有些变了呢,师父知道了,定会高兴的吧?”
这却是因为普慧一直嫌弃天音的性子太过冷淡,没有人味儿。也正是因此,普慧收了月君,就是要让他多与人相处,体会一下人情往来,变得更有人味儿一些。还总说天音尘缘未了,不适合空门,因此总也不给他剃度,不过天音性子也是淡然,不给剃度,他就不剃。在他看来,剃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