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烟缭绕的厢房里,祝芹担忧地看着静静躺在榻上的月君。她忍耐了许久,终于还是忍不住看向了平静趺坐在对面的老和尚,那和尚有着一双洁白而又长长的须眉。
“大师傅?我女儿她?”祝芹有些忐忑的开口,心里的不安越来越重,月君肯定是在龙舟赛上招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否则为什么会莫名晕倒?
对面的和尚一派仙风道骨,有道高僧的模样,听得祝芹发问,也是神色分毫不动,只是不自觉地加快了转动手上念珠的速度,长长的眉忍不住皱了皱。
片刻之后,那和尚方动了动,睁开眼来,脸上一片祥和,看得祝芹心里莫名一安,“大师?我,”
“施主莫慌,且静心等待,令爱身体无恙,只是,”说到这里,老和尚顿住了,有些烦躁地伸手捋了捋长长的雪眉,似是想到了什么为难的事情。
见此,祝芹的心提得更高了,“月君她,她不会有什么隐疾吧?”
奈何对面的和尚却摇了摇头,又将眼睛闭上了。祝芹心里七上八下的,也不知道到底是个什么状况,只得按捺下焦急的心情,耐心等待着。
按在月君腕间,只觉得她的脉像一派平和,完全不像晕倒的人,倒像是——睡着了。普慧有些疑惑地摇摇头,不对啊,有谁会睡的怎么叫也叫不醒啊,一抬眼,月君人中处一片刺目的青紫,让他不禁有些心虚地偷偷瞄了一眼祝芹。幸好,此时祝芹的全副心神都在自家女儿身上放着,并没有注意到和尚的异常。
却说这个普慧和尚,在当元镇乃至归元城都是一个传奇人物。他的医术极为高明,传说曾经有京中贵人,想要高价聘其为当家专属大夫。但是他一向闲云野鹤惯了,并不愿去那种大家族受各种束缚。
这件事情在当地让人们津津乐道了好久,但是并没有人拿出确然的证据证明它,久而久之,也就淡了下去。不过,京中确实每年都有人送大量的香火之物到寒山寺。
就在普慧和尚为了月君沉睡不醒的怪症头痛的时候,月君却是发现自己处于一个奇怪的地方。
她揉揉还有些发昏的脑袋,有些迷惑地观察着四周。只见四周一片白茫茫的,月君摸索着向前踏出一步,只见那些白茫的雾纷纷四散而去,只留中间一条小径。
“这是哪里?”月君心里有些嘀咕,想起先前脑袋里的轰鸣,“有人吗?”
自己的声音消散过后,四周越发的显得空旷无声,她的心里惶恐了起来,忍不住提高了声音,“有人吗?娘?妹妹!爹?”
四周仍是寂静一片,她着急起来,他们都去了哪里?自己又是在哪里?猛地想到一个可能,月君僵住了身子,猛地转身,“难道我又死了!不!不要!娘!”
眼中有泪夺眶而出,月君有些绝望地蹲下身子,放声大哭,“不要!我,我还没活够!我还没让我爹娘过上好日子!我,啊!”
腕间突来的剧痛让元月君眼前一阵发黑,她吃痛地抱住自己的右手腕,只见那里正渐渐地变得透明,里面的筋肉血管清晰可见。月君惊恐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切,自己是怎么了?
突地,她的腕间大放光明,月君眯起了酸涩的双眼。也不知过了多久,光明散去,月君的手腕恢复了正常——不,也不能说是正常,因为她的腕间,竟然生出了一圈佛珠的印迹。
月君震惊地瞠大了双眼,这是?她用力的搓着手腕,但直搓得手腕通红,那印迹也纹丝未动。
“元月君!”空寂的空间里突然传来了声呼唤,声音祥和而悠远。令正处于惊慌的她平静了下来,看向声音来处。
四周浓雾纷纷散去,露出整个空间的真容来,方圆约莫十来亩地的样子。四周有潺潺的溪流,中间一座金色的小塔,那声音,就是从那塔里传来的。
月君迟疑地抬起脚步,走向前去,“谁?谁在那里?”
“施主,别来无恙!”走到塔前,月君才看清,在那塔门前趺坐着一个鹤眉童颜的老和尚。
“啊!是你!”月君欣喜地抬起手,“您给的佛珠,我日日戴着,说起来,还要谢谢您的佛珠,若不是它,我早就发狂了,还有我,”
老和尚微笑着抬手合什,念一声佛号,微笑着打断了月君,“阿弥陀佛,施主不用客气,你能有今天,皆是自己的造化。”
“我?造化?”月君有些疑惑地抬手抚额,这才发现,自己腕间早没了那串佛珠,取百代之的,则是一圈佛珠的印迹,“啊,佛珠!怎么?”
“呵呵,既然施主已经来到这里,那老纳也要走了,施主保重!”那老和尚悠然笑着起身,抚了抚长长的眉尾。
“啊,大师!不要走!您还没告诉我,那串佛珠去了哪里,还有,我是真的回到了幼年吗?这里又是哪里,我要回去,我娘还在寒山寺等我!大师,”月君急急地吐出一个又一个的问题,换来的,却是老和尚渐行渐远的背影,还有爽朗的笑声。
“退一步海阔天空,饶人饶己,看来你是真的放下了,切记切记!”
眼见着老和尚就要消失在远处的浓雾中,月君急了,三步并作两步跑上前去,拖住了他宽大的袍袖,“大师!”
看着月君焦急的神色,老和尚只是低低一笑,双手合什,向她脑门一弹,“去吧,去吧,今生,顺着你的心意去过吧,所有的答案——都在那!”说着,老和尚含笑转身,一指月君身后的小塔。
月君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