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风了。
殷朗在心中暗暗咀嚼了一下这个并不陌生的名字,发现某个称呼叫起来倒是很顺耳。
“阿妍,我可以叫你阿妍吧。”
他低声说道,伸手从颈间取下那枚刻着“殷九”字样的玉佩,倾身上前将它戴在了长孙凌妍的颈子上。
他速度奇快,一进一退之间身影飘忽诡异,长孙凌妍根本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个看起来就眼熟的玉牌被挂在了身上。
这个东西,还是当年她去试炼阁找寻二狗的时候,亲手挂回在他头上的。没想到她们倒是真的有缘分,过了这许多年之后,小玉牌兜兜转转的竟然又回到了她的手中。
“我是家中单传,殷家传到我这一辈,刚好是第九代,所以我的信物就刻着九。”
“家祖商子冉出身华严派,是阙辛老祖的关门弟子,说起来,咱们还算是同出一源。”
“你不愿在雪巍岛,我也不拦着你。这玉牌可以千里传音,若是遇到什么大难就将它打碎,我便会感知到你的位置的。”
眼看长孙凌妍还要拒绝,殷朗忽然放低了姿态,低声说道。
“不管你是什么身份,我们终究……还算是有缘分的。我祖上是华严剑宗,虽然造化弄人入了魔道,可是祖师爷的剑道传承毕竟还是落在了我的手中。”
“华严剑宗虽然和丹宗器宗有些旧怨,可是大家毕竟是同出一门,祖师爷带我恩重如山,华严派的事,我是不可能袖手旁观的。”
“如今华严靠你支撑,我这样的外人也做不了什么,但凡你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就尽管开口罢,就当是我偿还祖师爷的恩情了。”
听他这么一说,长孙凌妍已经话到嘴边的反驳和推辞就只能咽了下去。
殷朗的意思说的很清楚,人家是冲着华严派和阙辛老祖的面子来的,并不是冲着她长孙凌妍的面子。
毕竟人家是华严三支剑宗的嫡系,现在丹宗没人了,器宗就剩她还有立场不明的余华,重振华严派不是简单说说的事,世道混乱之下,殷朗想出力,她没办法拒绝。
她很了解他,他决定的事,其实真的不会给别人拒绝的理由。
不是强迫,而是他会改变事情的形势和走向,在这样的情况下,他的决定往往是最佳的选择。
所以她很干脆的点了点头,也不再做毫无意义的争执,痛快的收下的玉佩。
“下雨初八,阳明城有十年一度的聚宝大会,到时候好些罕见的宝贝都会现身,你若是有兴趣的话,可以进去看看。”
他一边说,一边递过来一张金红色的请柬,上面用小篆写着“阳明城”三个字。
“聚宝大会都是凭贴进入,你若是到了,可以直接拿我的玉牌到城中最大的酒楼休息,他们会帮你安顿好一切的。”
说着,殷朗退后半步,朝着长孙凌妍的方向拱了拱手。
“殷某还有事在身,今日就不再叨扰了。雪巍岛上的各处阿妍可自由来去,若有看得上眼的尽可随意取用,若是想要离开,恕殷某不能远送了。”
说罢,这个昂藏英朗的男人微微的躬了一下身子,干脆利落的转身离开了碧澄湖畔。
长孙凌妍忽然觉得,也许自己真的从来都没有了解过殷朗。他似乎很容易就接受了自己身份的转换,她以为的事情在这个男人的身上都没有发生。
没有愤怒,没有报复,一切都变得分外的平静自然,仿佛他们真的只是两个多年未见的朋友,偶然相遇之后相互聊了聊近况,留了通讯地址而已。
真的……就是这么简单?
那她这些日子以来的担忧和恐惧,岂不是成了自己空想出来的笑话,白白的忐忑了一场。
带着这样浓的化不开的疑窦,长孙凌妍很顺利的下了雪巍岛。
她曾经尝试过再次开启山寨小汨罗境,不知道是不是时辰的差失,这次却是什么反应都没有了。
无奈之下,她只得先行返回了华严山,准备好好研究一下正版的小汨罗镜,看看能不能在里面发现什么端倪。
雪巍岛,关涛阁。
这里是殷朗惯常用来处理庶务的地方,低调古朴的正堂之中如今满满的跪了一片的黑衣人。
他们都是这雪巍岛上最神秘的队伍,是殷家自小培养的最忠诚的死士,一众九九八十一人全部只听命于殷朗一人指挥,便是让他们立时去死,也是没人犹豫的。
这样的人,有些不能为外人知道的事,倒是最适合他们来做的。
“黄金教这几年扩散的很快,如今已经遍布三界各处,每个据点都设有独立的祭坛,用来发展信众,积聚灵气。”
“花青谷的聚能阵崩塌之后,为了弥补损失,黄金教能放出来的只有这些低等的魔物,虽然能吸收生气,但是修复的效果不大”
“黄金教在上界和灵界还未成大气候,对于魔道这宗门也是以拉拢居多。长生阁主准备将女儿许给了五牛城的新主人,对方态度暧昧,姚仙子已于半年前离岛备嫁。”
“合欢派已经和黄金教结盟,血煞宗尚未表态,余下的大都是在观望。”
殷朗一边看着手中的书简,一边轻声问道。
“孤鹊山那边情况如何?”
“一切正常,不过在苔原附近发现有黄金教的活动。”
男人微微勾起一个冷笑,满满的都是不屑。
“小伎俩,尚樾就是缩头乌龟,做什么都不敢明着来。”
“壹,本座记得你们曾经二次进袭花青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