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可惜”郭庆于连连摇头。
方学正长叹一声:“四个时辰的考试,刚刚一个时辰便已经离开,肯定是前面的明经默意乱答一通!纵使诗文过人那又如何?不熟读圣典,也不过是个狂生罢了!”
“是啊!”孙涛叹道:“若不是规则所限,我真想现在就看看他到底做了什么诗,居然能够诗成鸣州!”
“还是等等罢,莫乱了规矩!”郭庆于年纪最大,是个老成持重之人,他说:“所有的考卷必须到了时辰之后统一进行收阅,你我万万不可擅动!否则圣院怪罪下来,你我可乌沙难保!”
而沐言,虽有才气灌顶,成为圣前童生之喜,但看看衣服之上那些沾染的墨迹,心里便很不痛快,完成试卷之后,便收拾了书箱,在众多考生的怪异目光直下,出了考室,出了考场。
临近午饭时分,沐言啃着准备中午在考场吃烧饼,悠悠然的走了出来。
在树荫下等候的老马期盼的脸色顿时变的黯然,默默的快跑几步,接过了沐言肩头上的书箱。
考场外的背阴之处,满是等候的人群,当他们看到沐言从考场里走出来,半响惊疑之后便是恍然,心想这考生大概是不知如何作答,提前放弃了吧。
“没关系的少爷,三年后再考过就是!”也许是怕沐言在众目睽睽之下觉得难堪,老马低声的安慰他。
“为什么还要三年后?”沐言啃着烧饼,有些含糊不清的说:“我现在已经是圣前童生了!”
老马愕然的看着他,心说少爷的病真是不轻,圣前童生是那么好考的么?
看着老马愕然的神色,沐言有些恍然,没有功名在身,或者是参加应试的考生之外,应该是不能感受到那稍纵即逝的才气喷发吧。
“圣前童生?说大话也不怕风闪了舌头!”尖刻的语调,冰冷的脸庞,那是柳飘飘。
柳春元门板一样的身躯堵住了沐言的去路,双眼瞪的跟铜铃一般:“沐言,现在考也考完了,咱们的事,该做个了结了吧?”
沐言眼中闪过一抹冷色,淡然说道:“再给你们父女一次机会,还给我家聘礼,我便退还你婚约,如何?”
“我他妈还需要你给我机会?你还以为自己还是那个名动一方的才子?”柳春元勃然大怒:“信不信我一巴掌抽死你?”
“爹,给他!”柳飘飘的眼神冷的像冰:“沐言你记住,从今以后,你我再无半点瓜葛!”
柳春元有些不情愿的将十两银子递给沐言,咬牙到:“若不是考虑到我家闺女要嫁给赵公子,哼哼……”
沐言只是将银子和那纸婚约高高举起,高声说道:“柳员外,我想请你说清楚,这银子是你给我的,还是我爹娘曾经给你的聘礼?”
婚约上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根本容不得柳春元父女半点抵赖,他们只是涨红了脸,恶狠狠的盯着沐言,恨不得将他抽筋剥皮。
“既然是我父母给的聘礼,要解除婚约,自然要将聘礼退回!你们不要在此惺惺作态,好似我沐言讹诈你柳家一般!”
原本在树荫下乘凉的考生亲朋此刻都站了起来,明白事情原委之后顿时窃窃私语了起来,看向柳家父女的眼神间便有了些嫌恶。
“各位父老乡亲,还望大家做个见证!“沐言朗声说道:“今日我沐言与柳飘飘小姐正式解除婚约,从今以后,再无纠葛!”
说罢,沐言将那张婚约撕的粉碎。
柳春元父女长舒了一口气,闷哼一声掉头便走。
“少爷,他们那样对你,就这样放过他们了?”老马兀自愤愤不平。
“也不是没想过,可真要如此,他们那里会如此痛快的还我们银子?”沐言笑笑道:“再说,我要是真的当众休了她,恐怕会毁了她一辈子,差不多也便算了!”
“少爷你就是心软!却不知道那柳家父女承不承你这个情?”老马接了银子,道:“我去多多整治些酒菜,少爷这阵子跟我,可没少受罪!”
二人边说边走,正在这时,一股冲天的才气从考场之内翻卷而来!
如果说沐言诗成之时的才气之中,满是悲悯的气息,那此时的才气,则犹如皇家的宴席一般,充满了奢华与贵气。
“应该是赵鲜!”沐言略一思索,便做出了结论;毕竟,在整个培元县,能有如此才气的,也不过自己跟赵鲜二人而已。
“一县双圣前,也不知道这新来的县令祖上积了什么德!”沐言暗暗想道。
在他的记忆里,别说是一县同时出两名圣前童生,即便是圣前童生,上一次出现也是几十年前的事情了。
十两银子,足够一个四口之家过上一两年舒服的日子,绝不是个小数目。
二人在菜市之上购买了一些鸡鱼之类,便慢慢的向回走去。
原本宏伟奢华的院落,变成一片残圭断璧,显得异常凄惨;在倒塌的院门之处,矗立着一个单薄的身影,更显萧瑟。
“柳青?你怎么在这儿?”沐言讶然问道。
柳青的脸上带着鞭痕,眼圈微红道:“昨日回到柳家,小的想替你说几句好话;没想到员外大发雷霆,将我赶了出来!”
柳青是早年被柳员外捡来的,一年到头作牛作马,居然落个被扫地出门的下场,实在让人齿冷!
老马怜惜的看了看柳青,再看看沐言,欲言又止;柳青是个老实孩子,现在无家可归,他想做主收留,可二人的手头也不宽裕。
沐言哈哈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