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流的吻和他的人一样温柔,没有情欲也没有需索,却泛着一丝心疼,让慕皖的心也随着微微疼起来。口中的津液随着他舌尖的轻触越来越多,情奴在这温情中生疼,随着他吞下她津液的那声下咽声。慕皖找回了些许理智,将他的舌逼退到牙关外狠心咬破了他的舌头。血腥味蔓延开来,破了情奴的蛊惑,净流试到了那丝腥味离开她的唇,又是那种让她心中悸动的心疼眼神。
慕皖眼里蓄出泪水来:“你为什么要这样,你知不知道这样会让你染上病的,你不想活了吗?”
他在慕皖的哭腔中愣了愣,继而展开一个笑,将她往自己怀里带了带,反手解开她穴道。抱着她低声道:“原来你是担心这个……如今我可能也染上瘟疫了。你还要赶我走吗?”
他是故意的。
净流将下颌搁在她头顶收紧了手臂。慕皖听着他的声音从上方传来:“楚楚,待你好起来,我们成亲可好?”
自在fēng_liú,融融箫玉。楚楚兰馨。
慕皖盖着盖头坐在布置简单的新房中时突然想起了这句话,彼时她一身嫁衣如火,不是华丽的丝光锦也不是名贵的邳州绸,只是常见的柔软红布裁剪而成,绣着并不时兴的花样,慕皖穿着这样一身简单的嫁衣坐在那里,听着脚步声愈来愈近,竟感觉比嫁入王宫那次还让她紧张。
盖头被掀起来时慕皖不知道该做出一副什么样的表情,上次成婚她坐在豪华奢靡的新房中。伴着龙凤花烛顶着盖头等来一场噩梦的开始,如今两厢对坐,房中亦有一盏红烛,净流漂亮的眼睛映着红烛的光辉熠熠闪闪,让她一时竟然有些看痴了。
能有这一刻。也是好的。
慕皖在心里叹息了一声,抬手勾住他的脖颈,主动凑上去张口含住了他薄凉的嘴唇。
红烛高照,两情缱绻,意乱情迷之时身上之人却突然没了动作,慕皖迷蒙着眼看净流像昏睡过去一半静静地趴在她身上,她心中一惊将他从身上推开,看见了裴然正立在房中。
裴然面色如常,然而他眼底的风暴却让慕皖心中不免一惊,反手将自己露出的肩掩回在衣服下,平声问道:“你对他做了什么?”
裴然看着她慌乱的神色,甚是平静地吐出三个字:“暗夜香。”
暗夜香是莫问配制的众多mí_yào中她最熟悉的一味,从她第一次接任务起便常年藏在她右手食指和小指甲里,这是一味能让人产生幻觉的mí_yào,中此药之人会在意识里与理想的人交欢,倘若她的任务里有在青楼做姑娘这一项,暗夜香是她最少不了用以欺骗入幕之宾的伎俩。
“封了功力还敢不带mí_yào下山,你胆子愈发大了。”裴然不冷不淡地对她道,言语中的意味她再明白不过。
慕皖见他不知何时手上多了一把匕首,直朝昏睡的净流而来,她脑中一空下意识整个人扑上去护在净流身前,没有了功力傍身的她,就像是两年前刚刚被叶轻舟从景宸宫里带回来的那样,柔弱无助,唯有哀求怜悯。
“你这副样子,哪里像一个能登上高位的杀手。”裴然看着她眼里遮掩不住的惊慌冷声缓缓道,而后用匕首割上了自己的手指,血顺着伤口流出来,他将手指向前伸到了床上让滴下的血流在床上铺着的白巾上,就像是雪地里盛开的朵朵红梅。
差不多时他收回手指,随手抽了一块帕子捂住伤口,转身离开时偏头对慕皖道:“记得你之前与我说过的那些话,眼前这个人不过只是你手中用来登高的一枚棋子,你此生属于魑魅宫,即便死也要死在那里,倘若你再不分不清楚,下一次流血的就是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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纷繁往事,浮游春水,指尖沙灭。——《一顾倾城色》之“指尖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