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她以此重生,今日秦壑以此终结,兜兜转转,最终却都落在了同一个结果上,命运之无常,便是这般让人措手不及。
走! 淳王面容肃穆,如铁般的手抓着慕皖的手臂,惹得她疼得眉头一皱,却不敢贸然动武,只强忍着被他拖出门外,疾行了许久,最后登上渡河的小船。
船缓缓开动时,慕皖终于有机会问他一句:“你要带我去哪?”
淳王没有作答,只兀自远眺宫室楼宇中冒起的那阵冲天黑烟,如同一层乌云一般,为整个王宫蒙上了一层沉重之色。
他回过神来,加快手上划船的动作,船离岸边还有一段距离时他便跳去水中,将浆绳扛在肩头用力将船托曳到岸边口,慕皖搭着他的手跳下船,二人一前一后朝 日前焚毁的景辰宫去。
两通大火已经将这里几乎烧成了一片灰烬,淳王游走于期间,似乎十分的熟络,而后他在某处曾经的厢房的角落处停下步子,蹲下身在那里不知在做什么。
慕皖的衣裙有些绊脚,步子慢了些,等她走到他身后时,他正用手将地上一层土挖开,直到露出一个盘龙纹饰的圆盘,他微微扭动了一下那个龙盘,几步之外的一根烧焦的横梁下有些细微的响动传来,淳王走过去将那根横梁掀开扔到一边,慕皖看见那里竟然露出一个隐秘的密道口。
淳王将她推到道口,催着她进到里面去,而后往她手里塞了一个东西。
“这里如今已经不隐蔽,早晚会有人找到这里来,出了密道后就用你手里的东西把道口炸了,王兄所拖我已然尽数做到,却不得不违了他的心愿多说一句:你是王兄此生最大的劫数,他一生为你,如今又为你而死,你与他所谓的债孽也该算还清了,待你离开后,便会有一个故人来寻你,届时这其中的缘由,你便全明白了。”
淳王把慕皖强行塞入密道后便提着剑匆匆离开了,等到慕皖从密道里爬出来时,岸边已经空空如也,而另一侧的岸边,一条船正在水上熊熊燃烧,不一会儿便整个沉入水中。
“主子,柴房里的那个女子,不见了。”
慕皖看着远处黑烟弥漫的宫室缓声道:“是被人掳走,还是自己逃了?”
手下闻言道:“属下去时门口已经空无一人,门是被人从里面强打开的,应该是自己跑的。”
慕皖沉吟片刻,道:“那便不管她,先前我让你们在宫门口守着,可曾见过世子秦宣回宫。”
“未曾。”
慕皖稍有沉默,不禁又想到秦壑死前那句未说完的话,一时有些百思不得其解他话中的意味。
略微思索后,慕皖做出了决定,如今情势来看,楚王宫是最危险之地,宋兵素以骁勇闻名,却又带着些匪气,一旦攻入楚王宫,金银珠宝不必说,连这宫中的女子都是逃不过被掳的命运,此时若在此地多留一分,日后便会多一分麻烦,况且她所要做之事已经全数完成,楚王宫是云迁的目地,而她既然不打算跟他走,自然也没有必要留在这里。
“你们中留一人在宫中观察情势,另一个先随我出宫,留下的那一个务必要在宋军突破守卫进入宫门后再从此道离开,平安脱身之后将道口炸毁,不得有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