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成亲的日子越来越近,季锦也越来越紧张,因为日子将近,新郎与新娘子不能见面,这将氛围弄的更加紧张了。
夏之替她绾着发髻,夏之动作极轻,又在她耳边道:“秀,听说二秀进文平王府了。”
也就是齐世修。
季兰也已经过了及笄,且季正周也说了那般话,季兰不去齐世修那里还能去哪,季锦抿了抿下唇,“我也听说了,这也是她自己的选择。”
这时,清冬踏着小步走进:“秀,夫人来了。”
“母亲?”季锦摆摆手,让夏之与清冬都退了下去,然后迎来了尤氏,与尤氏坐在内室的软榻上。
尤氏的眼睛四周布满了红,像是刚刚哭过,就连声音也带着一丝无力、
“锦儿,再过几日,你也要出嫁了,你妹妹她又……”又是一阵默然,尤氏掩了掩眼眸,“娘实在是舍不得你,是娘对不起你,我与你爹爹,亏欠了你太多,让你受了那么多的苦……”
尤氏听了那日她与季正周的对话,已经都知道了。
说不生气那是不可能的,只是不想让尤氏担忧罢了,季锦摇摇头:“娘,已经都过去了,子玉待我很好,我想——以后会好的。”
尤氏眼中满含雾气,点点头:“这就好,这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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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间,这十日便过去了。
成亲的前日,季锦都不知道该做什么,想什么忘什么,夜晚时,睁着眼睛看了许久,才入了睡。
大清早又被清冬与夏之拉了起来,夜里本就没睡好,她任由着夏之与清冬折腾自己,自己则闭眼小睡着。
尤氏今日穿了一身绯红色的双绣锻赏。脸上扑了一层薄粉。唇色淡粉,她见季锦精神不大好,有些着急,“锦儿,怎么回事,大喜的日子,怎么脸色成这样了。”
季锦睁了睁眼,头上的重物压的抬不起头来,有些难为情的说:“昨晚没睡好…” 尤氏噗嗤一声,掩嘴笑着:“瞧你。是紧张了罢,没事。这会多眯会眼,喜娘在你父亲那边呢,不急。”
尤氏从铜镜中看着季锦:“我的锦儿都这般大了,就要嫁人为人妻了,嫁入那边,娘不担心,只是你的性子。这男人三妻四妾是常事,更别说王爷了,以后这些事情,也要大度,不可使小性子,好好的为人妻母,尽自己的本分。”
听了尤氏的话,季锦眼睛有些湿润,她强忍着。将那一点湿润逼了回去。
换上喜嫁衣,上好了妆容,只见铜镜中的自己,墨色发丝盘起,以凤冠紧紧的扣着,额前一片光洁,睫毛一闪一闪的透着几分灵气,高挺的鼻骨,红艳如血的娇唇,皮肤白皙,一身红装,显得十分喜庆。
只是这一身重物,季锦不得不压小步伐。
喜娘招呼了一声,尤氏紧紧抱拙锦,不舍松手,她的脖间处流入一滴凉意,季锦脚步一滞,随后,尤氏与清冬将盖头替季锦盖好,小心的扶着季锦一步一步出了闺阁。
抬眼,只有一片红步,什么都看不见,只有低眼时,才能看见自己渡了金的大红裙裾,与半遮半掩的双菱面海棠红绣花鞋。
虽然看不清路,可这院子,她却是熟悉的,走过一道道门槛,耳边的吵吵声也越来越大,鞭炮声,敲锣打鼓声,一一涌入耳中。
喜娘的声音伴着这吵杂的声音随即响起:“时到,新娘子上喜轿!”
尤氏顿时嚎啕大哭了起来,紧紧拖着季锦不愿让季锦上轿,喜娘也不拦着,一边哭一边叮嘱,方才让季昭白将季锦抱上了喜轿。
随后又是一阵炮仗声响起。
季昭白跟着送亲。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轿子突然停了下来,季锦还以为是到了,等着子玉来踢轿门。
等了许久也不见动静,季锦有些纳闷。
没有等到子玉,却听见了前方喜娘的吵吵声。
隔着红布帘子,季锦问轿外的清冬:“怎么回事?”
“秀,是与另一喜队撞上了,谁也不愿让道。”清冬垫着脚尖往前看了看,顿了顿,不确定的说着:“……秀,那边的新娘……好像是文平王府的……”
言下之意便是轿子中坐的新娘是季兰。
同一日成亲……季锦笑了笑,“让他们先行罢。”
清冬应着,前去传达了季锦的意思,一直僵持的局面这才打破。
停留片刻,起轿而行。
这一次停轿,才是真正的到了武平王府。
炮仗声噼里啪啦的响着不停,等了好一会,“噗通”一声轿门才被踢下。
轿帘缓缓掀起,季锦伸手扶在子玉长满老茧的大手上,心中泛起一阵阵涟漪,心中说不清的感觉。
叩拜,行礼,礼成之后,季锦便被带入了洞房。
坐在床边,不安的等待着。
床上有些硌得慌,季锦成过一次亲,知道床下放着不少桂圆,花生等一些代表吉祥寓意的物件。
季锦刚想掀起盖头透透气,却被喜娘拦下:“不可!万万不可,这不吉利!是要等王爷来掀盖头的。”
季锦撇了撇嘴,只好作罢,脑袋的重物快压得她直不起腰来。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沉重的脚步声缓缓传来,她的手指紧紧扣住,一双云底黑漆靴渐渐出现在她的眼底。
喜娘笑着将杆秤递给了子玉,子玉的心中也是紧张的,这一天,阿锦终于成为了他的妻子,这可是他日日盼着的事情,他紧紧握着杆秤,迟迟未动,手中都握出了细汗。
直到喜娘催促一声,子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