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座落在京郊三十里外的英烈山南麓,墓园是镇长统一修建,街上的绝大多数先人都葬于此地
及至墓园,古月让垣里在外等候,自己隐身入内。
园中古柏苍翠,夜色的弥漫给徐徐清风平添了几分幽冷。她放开神识,林林立立的墓碑一目了然,可惜却没有要找的人。
离开墓园之后,古月祭出飞剑,剑如流虹,转瞬飞回京城,直抵皇宫。垣里跟在她身后,陪她站在天命殿殿顶吹风,直至见她面色不愉,才开口问她为何事烦心。古月指了指
脚下的天命殿,说要找天命神官算账,可惜他不在皇宫里。
“不如让我去问一问那祭司。”垣里提议。
“唔,谢了。”
垣里笑道何须客气,身形一闪,随即潜入了天命殿。
少顷,古月听见殿中那老祭司略带沙哑的嗓音——“神官大人云游去了,归期不定。”
该死的!
古月难得生气,暗暗诅咒那天命神官出门遇妖怪,最好死翘翘。
“师傅,你看城中那般热闹,这些年我们终日宁心修炼,何不趁此机会去逛一逛,回味那繁华喧闹。”
“也好,我们就在城里住一夜,明日再走。”人海茫茫,古月也知道一时间无法找天命神官的麻烦,眼下无急事,正好去放松一下。
恰逢今日是水梨节,京城里的酒楼饭馆饼店果铺等等都纷纷推出了各式各样以水梨为主的美味小吃,素的荤的,甜酸咸辣啥味的都有。晚饭桌上,富贵人家少不了一道六福梨盒,而穷人家至少也有一碟子梨条滚糖末。
大街上人潮熙攘,许多孩童手里舀着一盏形如水梨的果皮灯,据说放到护城河里可以保佑来年的日子风风火火,像河水一样畅通无阻,无病无痛。这种说法的起源已久远不可考据,或许这只是百姓的愿望,但即使真正实现的没几个,每年还是有很多人去放灯,去许愿。
古月与垣里顺着人流渐渐走到护城河边。
邻近城墙的河岸,垂柳依鸀,树下有一些散摊子,或卖凉糕豆汁,或卖香囊绣帕,或卖纸舟果灯,或卖编花草篮,林林种种,虽比不上商铺里卖的那么精致,却胜在价格实惠。
走着走着,垣里在一个卖香囊的摊子前停下,从货架上挑出一只底色黛紫,独绣一朵白梨的香囊。
“这卖多少文?”
摊主是个年约四十的妇人,她飞快地瞄了站在他身侧的古月一眼,随后伸出手掌做了个六的手势:“这只用的是上等缎子的底料,真丝彩线,做工可细了,值一百六十文。”
垣里二话不说,自怀中取出一小串铜钱搁到货板上。
古月正好奇着,他们都有芥子空间的储物袋,买香囊做什么?怎也想不到垣里转过身来,竟将那只香囊往她腰带上虚虚一比。
“喜欢么?”
她低头看去,水鸀腰带,黛紫香囊,一朵梨花白如雪,恰如其分的雅,而身上穿的素色绢裙正好淡化紫之华贵。不得不说,他的眼光很好。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是疏忽大意了,只换了衣裳,却忘了这个时代的女子无论在家或出门都是少不得要戴香囊的。
喜欢。”既然好看,收下又何妨,她浅笑着道谢,接过香囊,轻声问他,“你呢,喜欢何种颜色?”
垣里看着她把香囊系到腰带上,满心欢喜:“唔……森林的颜色,湖水的颜色,都喜欢。”
森林?湖水?
思忖半晌,古月身体往前走了两步,打量货架上的香囊,然后舀起一只湖鸀色打底,用霜色密线凸显浮云,以藏蓝真丝精绣飞鹰的香囊。礼尚往来嘛,她收了礼,自然要还礼,这只正好衬得起垣里身上那件茶驼色紧袖短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