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参见皇上。”轻如梦一如既往地俯身跪倒,脸上没有一丝恐惧。
可是,偷眼看去,皇上的脸色却是阴沉得令人生怖,皇上强压着怒火让轻如梦起身,但是听得出,就连说话的声音,都是冷冷的。
寂静,沉默。
皇上许久都没有开口说话,他似乎在犹豫着什么,抑或是,他没有勇气开口。
“皇上今日前来,想必一定有重要的事情吧?”还是轻如梦先开口了,她知道,有些事情,该来的,是躲不过的。
“前些时日,你是不是去天牢看霍新了?”此时皇上的心里却是有一种莫名的紧张。
轻如梦浅浅一笑,点了点头,“皇上是怀疑霍新的死和臣妾有关?”
“朕……”皇上语塞了,面前这个如此聪慧的女子,竟什么都瞒不过她。其实,就连皇上自己都觉得这无端的怀疑有些莫名其妙,毕竟,眼前的,只是一个弱女子,可是,他又不得不去怀疑,因为,她是唯一一个接近过霍新的人。
“其实,皇上若是怀疑,将臣妾关起来便是,何必如此大费周章呢?”轻如梦依旧不慌不忙。
“朕想要听你的解释。”皇上直直地看着轻如梦的眸子,在期待着她的答案。
“臣妾不需要解释。”轻如梦顿了顿,“其实,臣妾说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皇上会相信吗?”
皇上愣住了,他断然没有想到轻如梦会说出这般话来,可是,他还有理智,美人或许终是敌不过他的江山的。
“你好好休息吧!朕一定会查出真相的。”皇上冷冷地扔下了这么一句话,没有质问,但是,轻如梦听得出,皇上还是将信将疑的。
话音刚落下,皇上便转身而去,再没有说什么。
轻如梦跪在地上,没有哀求,没有歇斯底里,只是同往常一样,轻轻地说了句恭送,只是,这一次,跪得时间长了些。
轻如梦的心再也难以平静,尽管,她尽力地克制着,她知道,皇上这一次转身,怕是以后映霜宫便和冷宫无异了,只是,名字不同,地点不同罢了。
“娘娘不要伤心了,皇上没有问罪,看来心里还是惦念娘娘的。”彩鸢看轻如梦这般失魂落魄的样子,在一旁劝道。
轻如梦只是苦笑了一下,殊不知,她的心里,比这笑容还苦涩。
苦涩,不是因为皇上的转身,而是,似乎,皇上是第一个如此在意自己的男人,他明明可以让自己永远地消失在这舒适的生活中,尽管他未必有证据证明什么,但是,他没有,他只是离开,看得出,他的眼神里终于还是有不忍的。
尽管不爱,但是没有哪个女人会对于一个男人的如此深情无动于衷,更何况,那个男人,是万人之上的皇帝,而自己,只是一个青楼女子罢了。
呆呆地,轻如梦回想起了太多太多,她从不贪慕富贵,但是,此时,却是无法平静了。
含露宫。
若依虽然嘴上说不想管轻如梦的事情,可是,心里却终是有些放不下的,风仕玄无耻,可是,轻如梦和自己一样,也不过是一个可怜的女人罢了,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么,轻如梦也不过是被无情地利用了而已,更何况,轻如梦曾经三番五次地帮助过自己,即便是恨,也不该牵连到轻如梦。
若依听说轻如梦平安无事的消息,也是长出了一口气,但是,她知道,即使皇上没有怪罪,轻如梦在这皇宫中也不可能再像以前一样风光了,她想了许久,终于去见了皇上。
“父皇,康宁有一事相求。”若依饱含深情地喊着眼泪,哀求道。跪在皇上的面前,这般楚楚可怜的模样,让皇上见了,便没有办法拒绝她的请求。
“怎么了?有什么话起来说。”皇上俯下身来双手将若依搀扶起来。
若依拼命地摇着头,不肯起身,“不,父皇,您听我把话说完。女儿就要出嫁了,可是,实在是舍不得父皇,虽说嫁了出去,就是霍家的人了,可是女儿还是想时常回来看看父皇,请父皇恩准。”
皇上双手搀扶着若依,一把将她抱在怀里,其实,在皇上的心里,一直都是舍不得这个女儿的。
“父皇,我想要一张出宫令牌,这样,我就可以随时来看父皇了。”若依一脸哀求地望着皇上。
“这……”其实,这是极不合规矩的,按理说,公主出嫁,只有在皇上召见时或者随夫君一起进宫有要事时才能踏进宫门。
“父皇……”若依依偎在皇上的怀里,不停地撒着娇。
皇上也拿她没有办法,只好点头同意了,更何况,皇上也想可以时常见到自己的女儿。
若依如愿拿到了令牌,心里却没有一丝地兴奋,她终于决定了,这是她为风仕玄做的最后一件事情,而且,这不仅仅是为了风仕玄,还有轻如梦。
把令牌交到风仕玄的手里,这一切,也就都结束了。若依没有心思去想如何应对自己并不爱的霍荣泽,她的心里满是对风仕玄的愤怒。
风仕玄当然不知道皇宫里发生的一切,正在书房里盘算着自己的计划,有些许的得意,却没有一丝即将脱离苦海的兴奋,或许,是因为为了自己的脱离苦海,他付出的代价实在太大,至少,是两个女人。
本以为一切平静如常,没有料到,就在风仕玄静静地计划着一步右翼步的行动的时候,接到了霍荣泽送来的一封信,虽然这封信看起来只有寥寥数语,可是风仕玄却是看过之后便大惊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