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秀云的情形和陶家哥儿们完全不同,体内经络运行虽说也比正常情况缓慢许多,但是并没有减缓的趋势,而是十分平稳,大概就相当于服用了过量的安眠药的效果。
梅清先是放下心来,昏睡两三日看着凶险,其实唐秀云显然并没有性命之忧,看样子再睡上一日半日,应该就差不多该醒了。
周宏已命人将玉霞和玉明带下去,分开关押,严加审问。让另外安排好的过来使用。
冯嫒便插话儿道:“如此便让我房里的素屏过来吧,她素日里……”话还没说完,见王爷一眼看过来,目光森然,登时闭了嘴,再也说不下去了。
周宏却不理他,只让王妃安排人过来,显是对这个院子里的人都信不过之意。
冯嫒白了脸,扯了米丽景退后两步,悄声道:“王爷似是对你我起了疑心,咱们且退开些,莫要惹了王爷不快。”
米丽景撇撇嘴,道:“姐姐当真是好性儿,要按我说,管她陈雅狡辩些什么,只管报给顺天府知道,让我父亲派人过来,将她带去问上一番,便是没事儿回来了,毕竟官府走了一趟,也是坏了名声儿。”
冯嫒目光一闪,只温声道:“这个如何使得,若是云妹妹撑不过去,出了人命事体,自然无法只得报官的,如若不然,也要照应王府的体面,王妃断不会应承让官府拿了人去的。”
一时王爷王妃探视出来,又取这两日太医的医案看了。因玉霞玉明都只管叫屈,事情再无进展。王爷王妃便先回正院用膳。各人也散去不提。
梅清和曹敏回了院子,只把木棉等人喜得两眼含泪。因着这两日唐秀云昏睡,刘芝兰被禁足,府内疯传唐秀云是被陈刘二人合谋下毒害的。木棉并几个小丫鬟也被挤兑得不行,连院门儿也不大敢出。此时见梅清无事归来,自是大喜过望,连忙洗漱一番,让小厨房摆了午膳上来。
梅清倒没事儿人一般,天气热只吃了半碗饭,倒喝了两碗冬瓜老鸭汤,心下十分舒爽。
刘芝兰和曹敏也略用了些午膳,便一道过来正房找梅清叙话。刘芝兰被禁足了两三日,消瘦了许多,两眼肿得桃儿似的,拉着梅清只是掉眼泪,半晌方道:“陈妹妹,我实实没有攀扯你的意思,都是那个米丽景,她爹是顺天府的,兼且她跟着冯嫒,在王妃面前也是得脸的,就摆出一副狐假虎威的样子来,唬得我乱说了两句,又被她胡乱解释,再辩不明,真是气死我了!”
梅清便笑道:“刘姐姐快别伤心了,如今也没什么的,让紫玉给你好好炖些补品,补一补压压惊是正经。”
曹敏却道:“此事分明就是冯嫒米丽景二人下得手,她们一个院子住着,干什么不方便?只怕唐秀云身边儿的丫鬟早让这两位笼络了去。照我看,多半儿是冯嫒主谋,米丽景也脱不了干系!”
梅清听了,并不接茬,只笑道:“好在如今说清楚了,不关咱们的事儿就好。至于是谁下的手,没证没据的,若是随口乱说,岂不是和那冯嫒米丽景一般了?想来王爷王妃也是心里有数的。”
曹敏听她如此说,不禁向梅清多看了两眼,只见她虽然看起来年纪尚幼,神色却是极平和的,逢此大事,竟然还能有如此心境,愈加起了结交之心。
刘曹二人走后,梅清索性午觉也不睡了,只将这几日之事梳理了一番,整件事最费解的是到底陈雅有什么特别,让人必得置之死地。一时想不明白只得先放下了。心中暗想,只怕唐秀云之事多半是大事化小,不了了之的。
果然当日傍晚唐秀云便悠悠醒来,问她时,只说万事不知,王妃也无法。玉霞玉明挨了不少打,却实是招不出什么来,也只得放了,依旧在唐秀云身边儿服侍。
最后竟然说是不小心用错了杏仁,兼且唐秀云平日身子弱,故此才昏睡良久,只将厨房采买的人打了一顿赶了出去。
毕竟唐秀云终究无事,过了几日大家也就不再将此事放在心上。只王妃那日听了梅清所言,已信必是冯嫒米丽景之一,心中种了一刺。梅清对此事另有所想,也暗自留心。
理王爷周宏在府中住了几日,将寿礼送进宫去,待谭贵妃寿辰的正日子又进宫陪侍了一日,便收拾东西准备第二日一早回行宫去。
用过晚膳,周宏夫妻二人便闲坐了说话,王妃先说起唐秀云中毒一事,虽说最终不了了之,只是差点儿出了人命,至今府里还有人偷偷嚼舌头,说什么的都有。
这秀女不比平常的下人,更不似从宫里带出来的宫女,而是家中都有品阶官职的,当真出了事,料理起来麻烦不说,被人说上一句内院不修,对理王也颇有影响。
周宏便道:“唐秀云的事,冯嫒和米丽景只怕都脱不了干系,虽说没有凭据,这两人还是不要留了,待再过两三个月,一年期满,便放她们回去罢了。”
王妃犹豫了一下:“冯嫒是太后娘家的旁支,前一阵太后还旁敲侧击的提过……”
“这个你不用操心,我前两日进宫,母妃还提起,将太后家的人留用未必是好事,我已顺便请母妃帮忙在宫里想法子,直接打消太后的打算好了,不行的话,给她另看个好人家,总之,这个女子心计太深,留下来不合适。”周宏直接一锤定音,将冯嫒的出路定了。
王妃小心翼翼看了周宏两眼,又问道:“王爷心中可有想留下来的?臣妾也好安排。”周宏沉吟了一下,本想提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