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敏看着镜子里那个轻罗俏佳人,鹅黄的薄纱,轻拂在肩头,广袖流仙,裙摆微扬,她仿佛看到自己在跳着《飞天》场内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自己的身上了一般,最后那抹淡淡的白衫向他伸出了双手.....
尽管昨日钟离那贱人百般护着这罗裙,不肯让与她,最后还是被她三千银票打动了,最后她如愿以尝,不过看着那三千两就这么没了,她还是无比的肉疼,她把自己所有的积蓄,包括首饰全部都拿出来,还差五百两,最后还向大哥借了五百两才凑够的。t不过现在看来,一切也值了。
二姨娘的院子,丫头婆子都站在院子里大气也不敢出,里屋传来一阵阵的瓷器破碎声。
“小祖宗你莫在摔了,要让大夫人知道了,我们娘俩都没好果子吃,这些瓷器在公中可都有报备的,你在闹下去,我们娘俩后半辈子半分的月例也别拿了。”
“你还是不是我亲娘啊!看看人家钟离,三姨娘都吧自己的棺材本钱拿出来了,就为了给钟离置办一件上好的罗裙,就为了要钟离能有一段好姻缘,你呢就这些,恐怕连人家的衣角都买不到,呜呜.....”
二姨娘实事没有办法了,把头上的首饰,腕上的玉镯都退了下来,又翻出箱底的几张银票道:“萝儿,为娘就你这一个亲骨肉,不疼你又疼谁啊,娘统共就这些积蓄,本来是打算给你添置嫁妆的,索性今日便都给了你,你拿着去大小姐那里换件像样点的罗裙吧!娘也希望你能找到个好夫婿,将来娘在钟家也面上有光啊!”
钟萝才破涕为笑:“姨娘,萝儿就知道你对萝儿最好。”说着理了理乱发,再也不管二姨娘扯着裙角跑出了院子。
夕阳终于沉下,盼望已久的琼林宴终于到了。
钟敏一身鹅黄的沙罗,头上绾着云鬓,所陪珠翠皆非凡品。
笑嫣如花地挽着大夫人上了马车,她回头看了钟离一眼,还是那紫色的春裙,头上只用一支白色的象牙簪轻绾,尽半数的秀发置于肩头,只是她的脸色不是暗黄无光的吗?
何时也变得白皙通透了呢?越看越觉得她秀美绝伦,光彩夺目了呢?即使没有华丽的衣衫,精致的饰物也挡不住她耀若春华的风采。她不由心生嫉意。在看她身后两个奴婢果然拎着两个盒子,她唇畔露出一丝冷笑来.....
钟离上了车,前面大夫人和钟敏共乘一辆,她和钟萝都是庶女想来是没资格做在前面的车的,这样她正好落的了清静。
她今早要紫荷卸去了她的早先的妆容,恢复了原貌,她不想再扮丑了,前世她做了一辈子的无盐女,因为自卑而一生都不曾向他吐露心声,是不敢,怕被他回绝,再也见不到他,什么君生我未生,我生君以老,什么师徒lún_lǐ不悖,都是因为自己自惭形秽而找的诸多借口。
既然这一世有如此容颜为何还要遮遮掩掩呢,就如公子及所言,明珠为何总要蒙尘呢!
“小姐快到了。”清荷掀起了窗帘,远远的看到宫门口排了长长的车队,都在等着一个个的排查,大多数车里都是女眷,各家男主大都已经先行入宫了。
大约等了有半盏茶的功夫,终于轮到到钟府的车驾了,按例都下了车,宫里有规定但凡入宫者,无帝后给予特权者严禁乘车,御马于宫内。
钟离领着两个丫头下了车,跟在大夫人和钟敏的身后。
“呦!这不钟夫人吗?好久不见您进宫了,皇后娘娘前日子还念叨着您呢。”
大夫人摸了摸面颊,一脸的谄媚笑着说道:“是许公公啊,今儿排查这等小事,怎么也劳驾许公公亲自监督啊!”
那许公公笑道:“今年的宴会不是提前举办了吗?又有那贵人来此,皇后娘娘吩咐要格外小心,别让什么宵小之徒趁机混了进来,免得到时出了什么岔子,在那贵人面前丢了国体。”
“原来如此啊,那就劳烦公公亲自督查我钟府吧?”
“钟夫人,令千金真是一个胜一个啊!”那许公公说着,眼神不禁落在了钟离手了的锦帕上。
此时钟离正拿着一方淡粉色的锦帕,拭着额头,那锦帕上绣着一柄弯弓,一支箭正搭在弦上,蓄意待发的样子。
许公公微眯了下眼,勉强止住了眼里的湿热,道:“钟府怎会藏有宵小之流呢!夫人乃一品浩命,恕我等唐突了,夫人请吧!”
大夫人不禁有些莫名,也有些得意,她虽为朝廷一品浩命,但许公公乃大内总管,论职位并不低于她,又是皇后娘娘身边一等一的红人,向来不买她们这些朝廷命妇的帐,她想巴结还所投无门呢?不知今日是怎么了,她眼看着他对众人都一一仔细盘查,甚至有的还被收了身,还落下了不少的物件。在看她们钟府,别说主子了,连个丫头都没收,钟离那两个盒子更碰都没碰,她怎能不得意。
钟离仰头看了看天,又看了看远处一座座豪华的宫殿,不久以前,那豪华的宫邸中就曾住着一个悲催的女子,她的孩子死于非命,她的心也被一点点的撕裂掏空,她痛苦,失望,决绝,她想忘掉这一切,可是又怕忘掉他,最后身死方才醒悟.....
穿过明月湖,便到了御花园,引路的侍人向大夫人施了礼便拜别了众人。
花园里已经聚满了三三两两的女眷,不远处的亭阁了也聚着几撮贵族公子模样的少年,他们表面上下着棋,可眼神却不时的偷偷瞟向女眷群里。
大夫人看了看众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