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抬起眼帘,清澈的眸子如一湾春水般纯净,透明.....
“殿下,臣女的二哥乃晋家军的一名副将,他数日前与晋将军出征伐楚,可是竟一连多日不曾得到他的消息了,不知道他是否安好,臣女和家人都非常之担忧。”
近日又闻得我军被围至榆林城,家母闻得此耗已是茶饭不思数日,整日精神恍惚,钟离为人之女,为人之妹,也甚感心忧,钟离只想知道哥哥的近况,还望殿下能据实以告知,钟离感激不尽。”她说着又躬身的作了个揖。
李煜看着她如瀑的长发自肩头倾下,心里不禁有了些许的波动,他不知道为什么,对这个女子有着深深的熟悉的感觉,那种感觉来自心灵的深处,仿佛他们早已经熟识千年了般,又好像她天生就是他李煜的,而她也是那个唯一知他,懂他的女子.......
他轻拂了钟离一把,是小心翼翼的,唯恐唐突了佳人,轻咳了声才道:“钟小姐念亲之心,孤可以理解,但大丈夫行立与世间,本该建功立业,既然上了战场,出疆拓土,马革裹尸也再所难免,战场上生死之事本无定数,还望钟小姐能看得开些才好。”
他这一席话就已经华丽丽的暴露了他的心思,钟离已可以肯定他定是想牺牲晋毅无疑了。
若他要是派后援或可以保住晋家军的主力,但以钟离对他的了解,必是想拿晋家军来拭牛刀,晋家军保住与否对他来说意义并不大,若是保住了就是为郑国保住了一份力量,若是保不住,正好也除去了眼中钉.....
钟离眼里的厉色一闪而逝,对这个无耻之徒充满了鄙夷,厌恶和深深的痛恨....
李煜对眼前这个少女不禁有些疑惑,为她眼里的清澈而感到心悸,为她眼里飞快闪过的那抹厉色而感到彷徨,他似乎有些读不懂这个少女了。
“奴婢见过太子殿下。”一个宫女自毓庆宫走出,看到李煜似乎吃了一惊。
“钟小姐,皇后娘娘刚刚睡醒,请您进去呢。”
“钟离又给李煜施了一礼,再也不看他一眼,随着宫女进了毓庆宫。
“钟离给皇后娘娘请安。”
“来来来,快过来给哀家看看。”她说着抬起了手召唤钟离走过去。
“快瞧瞧好个心灵手巧的姑娘啊!
“快给哀家讲讲,你是如何令这些花能常开不谢的。”
钟离笑颜如花,轻声道:“皇后娘娘您若是想要钟离讲这育花之道,恐怕臣女三日也道不完啊!不过臣女到可以给娘娘说个简单的培育方法,可使室外之花提早开放,并且长时间的不谢的法子。”
皇后双眼闪亮道:“快快讲来。”
“是。”
钟离又清了清嗓才道:“就是将室外之花,如牡丹,莲花之类的幼苗提前植入温室培育......”
她缓慢有序的讲了整整一下午,末了又教会宫女插花的艺术,皇后听的尤意未尽,钟离所讲的,看的,都是她这些深宫里的女人闻所闻的新奇东西,末了,钟离提出告辞了....
“娘娘,臣女的母亲近日身体有些欠安,臣女决定明日前去凝露寺为母亲祈福,所以臣女得过些日子再进宫来看您了!”
皇后笑脸盈盈的道:“瞧瞧,真是个孝顺的孩子。锦瑟,去把哀家那部致远经取来,既然你去凝露寺就顺道将哀家的这部经书交给静思师太吧,届时她自会明白的。”
皇后接着又赏了钟离些金银首饰,钟离谢了恩便退出了毓庆宫。
跟在引路宫女的身后慢慢行走着,行至一片荒落的庭院旁,里面传来了阵阵的哀嚎声,那声音无比的凄惨,嘶竭,显是正遭受的难以忍受的折磨。
那引路的小宫女慌忙捂着耳朵快步跑了几步,钟离看了看那慌落院,想着此刻里面的芙妃正遭受着非人的折磨,自己却也曾忍受了数年之久。
如今那芙妃是否还为着那一丝希望而残喘呢,只是她不知道,那鲁国的皇后此刻也正处在水深火热之中,更是自身难保呢!
钟离看着那引路的小宫女道:“这位姐姐就快到宫门口了,钟离自己识得路,有劳姐姐了,钟离可以自己走出去了。”
那小宫女看了看钟离道:“既如此那奴婢就先回去了,钟小姐慢行。”
钟离看着她的背影走远,才抬起眼帘看着不远处那青色的假山石,那里面有一洞穴,夏天凉而清爽,冬天温而不燥,前世的她常常会偷入那洞府中的。
她进入那洞穴中,手探入石后取出了个布包,喃喃道:还好还在此,希望有用。说着收入了怀中。
她直起身子脚步却顿住了,山石后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都记好了,告诉他李煜是下定决心不会议和的,此战在所难免”
要他注意安全,说我在上京等他归来。”接着传来了一阵鸟飞腾的声音。
钟离依在石柱上僵了片刻,收拾了下心情才迈出了那洞穴。如今她已经能够坦然面对了。
她怎么会听不出那女子的声音,她怎么会想不到那女子给谁传的信息,师傅啊!你到底要的是什么?
回到了钟府他先去见了钟文重,禀明了自己明日要为皇后娘娘去凝露寺送经,或许需要些时日,才回到了离院。
“小姐您让我向胡大夫讨的药还在我这里。”
钟离看这几粒丹药沉思了片刻,她自认为自己虽不是什么坏人,但也不是什么烂好人,上一世她被奸人所害,尤为不甘,可是这一世此时她似乎又面对抉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