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会如此!”钟离失声大叫着。
“怎么了?”胡大夫上前问道。
“胡老您快看看!”
胡大夫不在讲究,伸手探向了那只着白袜的脚,当他触动那只脚时竟和钟离的反应相同。
“怎会如此呢?”他不在迟疑,将那只白袜轻轻退下,再次复上,只觉得那只脚如同乔面般柔软,竟然无丝毫的骨感,他大骇,顺着那只脚继续向上移去,一直至腿根部,竟然都是如此的。
他复又查了令一条腿,手臂,竟完全相同,他脸上铁青,看了看钟离,轻点了点头。
“小姐,您猜的不错,孙嬷嬷却是死与他手,且手段残忍远非常人可比的。”
钟离脸色铁青的问道:“什么手法?”
“这个老朽也不好说,只是觉得奇怪,是什么样的力量能让一个人的四肢居然变得粉碎如面,而且还完好的停滞在身上,实在是令人叹为观止啊!”
钟离伸出颤抖的双手,触上了孙嬷嬷的手臂,一股冰凉且柔软的感觉自指尖而上,直至她的心扉。
她忍不住的打了个寒颤,是谁会这般残忍,竟然连一个年近半百的老嬷嬷都不放过,还是孙嬷嬷发现了什么呢,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到底为什么,为什么!
“南谨风,你也过来瞧瞧孙嬷嬷是如何伤害至此的!”
“南谨风走上前伸出手试探了片刻才道:“主子,以孙嬷嬷受害的手法来看,应该是鬼魅手!”
“何为鬼魅手?”
“鬼魅门乃是江湖上很久以前的一个门派,属下也只是听江湖朋友提到过。”
“据说这个门派始于九华山,当时天下还没有分裂,还在大周朝的高压统治下。”
“最开始的创建者乃是一名女子,那女子本是貌美且自负的江湖名门之后,却偏偏爱上了当朝的四王爷周沧,那周沧虽然貌若宋玉却是善于权谋,胸怀诡异之辈,哪里有什么真情。江湖儿女做事本就不拘小节,爱上了便是爱上了,何来扭捏之说。”
“周沧见这女子貌美如花,又有区与深宫女子的别样风情,那还有拒绝的道理,便与她在九华山共同度过了三个月的风花雪月,在临别之时要那女子等他归来,他一定会高头大马的来娶她的。”
“然而那女子等了一日日,一月月,直到她的衣衫在也掩盖不住那隆起的小腹了。彼时她受到了家人的指责,抛弃,受到了同门的唾弃,她无家可归了。最后便一个人奔下山去投奔那周沧。”
“可是,迎接她的却是周沧大红礼服的婚宴,那宛若秋水的新娘却不是她,她恨,她好恨。一怒之下她烧了周沧的喜堂,与周沧兵刃相对。”
“当周沧一剑狠狠的刺穿她的琵琶骨时她才顿悟,那时她浑身的悲戚由心而发,变成了无边的戾气,凝聚在了双掌之上,同时迎上了周沧的刀刃,谁知那刀刃竟瞬间粉碎,在看那周沧如同烂泥一样倒在了地上,再也起不来。”
“后来那女子又杀遍了来贺喜的宾客,新娘,看着大火将整个王府化为灰烬,才回到了九华山,至此闭门潜修,便练成了此等阴毒的功夫——鬼魅手!”
“据说那女子后来收了几个弟子,个个阴毒狠辣,经常行走于街间巷里,每每看到不顺心之人或事便赏与此手,一时间无数平民和侠士都丧命与此,最后终于引起当时周天子的愤怒,遂亲自颁令诛杀鬼魅门。”
“不出数月鬼魅门便消失在滚滚的红尘中,自那以后在也没人见过此手,谁知今日又现与人间实在是令人费解?”
钟离听完南谨风的讲解却也没时间来感怀故事的忧伤与悲催,只是急着问道:“如此看来孙嬷嬷身上的伤痕定是那鬼魅门后人所为了?”
“这个属下也不好说,毕竟鬼魅门也消失多年了,真正见过鬼魅手的人又有几个啊!”
钟离沉思了片刻又道:“你说那女子收了几个徒弟是否也都是女子呢?”
“这个......按常理来说应该是的,据说当时死与鬼魅手的人都是男子,大概都是忘恩负情之辈。”
钟离点头道:“如此我便清楚了。”
她又走至棺前,双手合拢向孙嬷嬷拜了拜。
“嬷嬷您可以安息了,离儿一定会找到杀害你的凶手,决不会让您枉死的。”
马车上,钟离静默的对着小几上的零星灯火,那灯芯时暗时命,时缓时急,紫荷轻轻拿下了灯罩,挑了挑灯芯,那灯火顿时明亮了许多,紫荷复又罩上了灯罩,昏暗的阴影印在车箱上。
钟离看着几个人昏暗的身影,心里生出一种难以言喻的诡异感来,就如着灯火揭开罩子就明亮了许多,但却容引来火势的绵延,覆上便灰暗了许多,却能避免疾风的吹凛。
看来是她自己一直在龟缩着,不愿意揭开这层网,她在怕,怕揭开以后面对的现实又是血淋淋的,怕那零星的点点火焰燎遍她的身心,也正是她的软弱注定她前世悲催的结局,如今又害死了孙嬷嬷!
“紫荷,你与清荷再给孙嬷嬷装验尸身之时,没发现她身体上的异状吗?”
“小姐,奴婢两个至使至终都没有碰过孙嬷嬷的尸身。”
“什么?那嬷嬷的衣物又是谁给更换的呢?”
“紫荷似是回味了片刻才道:“那日奴婢两个接到三姨娘院子里的东儿来报信,已经是晌午了。奴婢与清荷匆匆赶去便看见那专门收敛的婆子早就到了,她已经给孙嬷嬷穿好了衣服,装入了棺木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