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柔弱的小女人正仰着头看他,清亮的、水盈盈的眸子里竟撑着丝丝的委屈与恐惧……她怕他,怕他还像曾经那样委屈她、责备她么?
他没有质问她、没有责备她,甚至对她“伤害”他母亲的事连提都没有提……
心中像有块沉甸甸的东西骤然落了地,她眯起眼看着他,轻轻的笑,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此时,他的右手已经伸过来,将她冰凉的小脸捧住。
“让你受委屈了,我的妻子。”
温和的声音扑下来,像是温暖的春风,而他的神色这么郑重、这么严肃。原来他知道的,原来他从不曾信不过她、从不曾对她失望,原来那时他沉默、他目光冰冷不是因为对她的怨,而是对她的疼……
“……”想说她不委屈,可是嘴唇张开,她竟尝到咸咸的味道,是她的泪水。
“乖,不准哭。”他用手背拭着她的脸蛋,然后轻轻掀开她的衣领,望见那显眼的伤痕,心痛的再说不出一句话。
眼前的他咬着牙、紧凝着黑眸,脸上的精细的肌肉隐隐颤动,看着他这样的模样,穆晓忽然想起十年前来。
那天院里的小胖欺负她,她的发卡被掰断、扣子也被拽去两颗,她清楚的记得他发现她蹲在角落哭时就是这样的表情,恨恨的,那么吓人、又那么令她心疼……
她不知道他对小胖做了什么,后来小胖向她道了歉,以后就再也没欺负过她。
“外面冷,回去吧。”她笑,只要他肯相信她,其他的一切她都能看的很淡。
“好。”他牵起她小手,与他并肩向前走去。
楚晓染回到公司就将不久前发生的事告诉了他,他抛下手里的工作赶了回来,看到的竟然是这意外的一幕。他了解自己的母亲是什么脾气,更了解他的瑶瑶,他不用想也知道,他的瑶瑶是受了多大的委屈才会忍无可忍的将母亲推倒……
走进客厅,穆晓第一眼就望见了坐在沙发上的阎芬芳,她头上包了一层纱布,看样子伤的不重。
望见自己儿子和穆晓亲密相依的模样,阎芬芳又恼又恨,冷冷看着穆晓:
“我饿了,你去做饭!”
“好。”
穆晓点头,正要朝厨房走,却被楚邵琛拉住:
“妈,晓晓受伤了,你想吃什么打电。话叫外卖吧。”
“外卖,外卖!你钱多没地方花是不是?知不知道过日子要节俭?在我们楚家必须要勤俭持家,别总想着红杏出墙、吃里扒外!”
后面这句是说给穆晓听的。
楚邵琛看不下去:
“妈!”
“邵琛。”穆晓松开楚邵琛的手,对他使个眼色,然后看向阎芬芳:
“婆婆,我去做饭。”
不想让邵琛夹在其中为难,所以她宁愿服软。她想,一切都会好的,最艰难的时候她都熬了过来,现在这点阻碍、这点困难又算得了什么呢?
暗暗给自己打了口气,她迈着轻快的步子朝厨房走去。
“嗒、嗒、嗒……”
此时,大厅门口却传来一阵清脆的高跟鞋踩在地上的声音,穆晓好奇的转身望去,顿时惊讶的顿在原地。
是楚天擎,而跟楚天擎并肩走进来的是个打扮贵气的中年女人,望见她第一眼,穆晓就觉得自己似乎在哪里见过她。
“是你?!”望见这个女人,阎芬芳刷的站起来,脸色难看的厉害。
“芬芳……”
中年女人微微吃惊的声音传入耳中,穆晓忽然强烈的觉得,今天会有大事发生……
“芬芳……”
中年女人微微吃惊的声音传入耳中,穆晓忽然强烈的觉得,今天会有大事发生……
“真不容易,过了这么多年还记得我呵。”阎芬芳瞧着这个高挑雍容的女人,过了二十三年,对她的那些恨与怨原来还是这么清晰
“花姿雅,我还以为贱女人都活不长呢,想不到再贱都不会得到报应额。”
花姿雅?
原来是她——
穆晓忽然想起,两年前她和楚家人去临市参加一场大型商业会的时候就曾遇到过她。
她好像和花姿雅有仇。
怔怔看着她,倏然失神。
“芬芳……”花姿雅的目光从容的自楚邵琛和穆晓脸上晃过,落在阎芬芳脸上:
“过去的还提它做什么呢?”
“呦,你也知道羞、也知道要面子?”说话间,阎芬芳已经走到花姿雅面前,声音越来越高、越来越尖锐“姓安的,你要真知道丢人要脸还回来干什么?还想像当年一样登堂入室么?你这种狐狸精……”
“芬芳,别太过分。”
楚天擎突然将阎芬芳的话打断,那些伤痛不提还好。
心里本就堵得厉害,对上楚天擎幽沉的目光,阎芬芳更是火大:
“过分?我过分?楚天擎,你的老情人回来了就忘乎所以了是不是?接下来你是不是该抛妻弃子了?”
“你!你还要不要脸了。”楚天擎气的全身颤抖。
“呵呵呵,我不要脸,你要是知道要脸还把这个女人带回来干什么?当年是谁把你抛弃了,是谁为了那个不要脸的贱女人寻死觅活……”
那些沉痛的、不堪回首的往事被勾起,直到此时仍是蚀骨的痛,楚天擎痛苦的皱起眉:
“芬芳,够了。”
“呵呵呵……”阎芬芳冷笑:
“你不愿想是吧,你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是吧,那我告诉你,就是这个你曾经爱的死去活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