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漠的声音、不耐的语气,即便是她与他已经是名正言顺的夫妻关系,他对她也还是这样的态度……程雨馨不由颤了颤:“这么晚了,不睡么?”
说着话,她走过去,站在楚邵琛面前。
“我睡客厅。”他的目光偏向别处,似乎不愿多看她一眼。
“……”
程雨馨木然怔在原地,两片桃红色色唇瓣干涩的阖动着,却说不出一个字。
空气仿佛凝固了,寂静的房间里仿佛只剩下自己的呼吸声,这么急促、这么明显,她忽然有些眩晕,今天的婚礼上,她努力想在他面前好好表现,所以客人敬酒时她喝了很多。
两个人就这样沉默的站着,许久许久。
“你想要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开了口,寡淡的目光视着不知名的方向:
“这么多年以来,你挖空了心思,说到底想要的也不过是嫁给我罢了,现在你已经得到了,你到底还想要什么?”
是,她是得到了。
她成功的嫁给了这个她苦恋了十年的男人,成功的成了这世界上距离他最近的女人。
可是为什么她非但没觉得自己离他更近一分,反而觉得离他更远了?
心情忽然失落的厉害,程雨馨抬手,无声的解开肩头的系带,镶满碎钻的雪白婚纱如丝般滑落在脚下。
“邵琛,你知道么?为了你我什么都肯放下。包括颜面、包括自尊,一切的一切,为了你,我都愿意放弃……”
她用力咬着嘴唇,将身上所有的衣服都除去,红着脸坐在他腿上:
“邵琛,你知道的,这些年来,我身边喜欢我的男人从来都没有少过,但我眼里从来只有你,其他的任何男人都入不了我的眼。”
“邵琛,你知道么,为了你,我一直守身如玉,我惟愿有一天能把自己最美好的一切都留给你。”
她动情的说着,双颊红的似乎要滴出鲜血。
可他为什么就没有一点反应呢,他仍然像刚刚一样,只是空茫的看着她,仿佛在看一块没有温度的木头。
他竟然没有一点反应!
那天在宾馆她明明听到他和穆晓……
她不相信他对穆晓那么敏感,却对她没有一点兴趣!
程雨馨暗暗咬咬牙,润红的、湿软的樱唇凑到他耳边,两只小手生涩的抚向他健硕的胸膛:
“我听说你们男人最喜欢守身如玉的女人,邵琛,我愿意把自己给你,我现在是你的妻子,今晚……我把自己交给你。”
“……”
楚邵琛浓黑的眉峰明显的蹙起,他健硕的身子隐隐动了动——
他这样的表现是对她有了回应么?
“咔!”
程雨馨的心隐隐一动,美丽的脸滚热的似乎燃烧起来:
“邵琛,相信我,我一定会比穆晓更加美好。”
话音落下,程雨馨忽然感到一阵剧烈震动,她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娇软的身子已经“咚”的坐在坚硬的木地板上。
“程雨馨,你把我楚邵琛当做了什么?”
楚邵琛站起来,居高临下凝视着她,目光忽然变得这么凌厉逼人:
“说到底,你程雨馨也不过是个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阴险女人罢了,你有什么资格和她比?”
“……”
程雨馨的身子明显的一颤,这一刻,她忽然明白了。
心像被狠狠割了千万刀,她仰头看着楚邵琛,不由失控的笑出声来:
“呵呵呵,楚邵琛,我即便在你眼里有再不好,至少我这些年爱的人始终都是你,从来没有移情别恋、没有和其他男人上过床!”
“若是说起来,她穆晓三番两次的离开你,投入其他男人的怀抱,你为什么就不讨厌她?”
这些话已经在她心里积压了很久很久,只是她从前从来不敢说,她怕一旦说了就会刺激到他。
然而现在她才知道后果比她想象的还要严重,因为她看到他的脸扭曲起来,精致的五官都变了形。
他高大的身子在剧烈发抖,他从来都这么伟岸、这么强壮,这一刻却像块被冷冻的玻璃,似乎随时都会碎成一堆碎屑……
她怎么也想不到,原来这个冷漠孤傲的男人也有这么痛苦的模样!
“你怎么了?”程雨馨不由慌了神,她站起来去扶他。
“别碰我!”楚邵琛一把将她推开,眼里的厌恶这么清晰、这么浓:
“程雨馨,你越是接近我,就约会令我更加讨厌你,以后离我远一点,至少这样我们或许可以相安无事。”
程雨馨像被当头泼了盆冷水,发颤的身子像只木偶般定在原地。
“别再我面前提她,因为你根本没有提她的资格!”
“砰!”
楚邵琛摔门而去,程雨馨看着那扇战栗的门板,无力的蹲在地上,泪水无声的滚落下来。
为了他,她已经卑微到最低点,可原来即便如此,都无法在他心中争取到一点地位。
穆晓,你到底比我强在哪里?
为什么扎根在楚邵琛心中的女人偏偏就是你?
……
“这是我这月份画的画,如果有不合适或者觉得不好的地方请您指示。”穆晓将前天刚画完的那副《夏雨夜鸣》放在办公桌上。
周安稳将画摊开,只是象征性的看了一眼就笑容可掬的道:
“呵呵,你的作品我放心。”
其实就算是有名的大画家,同一人所作的画也有好坏之分,有能卖上高价的精品,也有无人问津的败笔之作,周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