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烟沫在听到丫鬟小依传信说紫玉公主又要传她进宫的时候很不耐烦,这个公主一天两天没事就找她,尽说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口头上对苏洛然的怨念听得她耳朵都出茧了,偏偏紫玉公主还自我感觉良好,数落完苏洛然又自述她对清河王的爱。
呵呵,从前苏洛然这个贱皮子最花痴的时候,一天口里叨念清河王还不是家常便饭的事。
听都能听吐了,甭说清河王什么伟大事迹了,就是每天干什么穿什么,她这个不花痴清河王的局外人都能信手拈来。
“公主殿下找我来是有什么事?”
走过宫廷长廊进到紫玉公主的宫殿,苏烟沫强压着心头的不耐,低眉敛目带着三分傲气淡淡问道。
“苏烟沫,这次找你来不是为了别的,我要你杀了苏洛然,立刻!”紫玉公主愤怒至极又怨毒至极地嘶吼着。
苏烟沫大惊,不明白这个公主脑子哪里出了问题,或者又怎么受刺激了?
梅朵一看苏烟沫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样子,忙给她说了下穆昊天在御前说想求娶苏洛然的事,这下苏烟沫的脸色也变得极其难看,眼里尽是难堪还有不甘愤懑之色。
冷光四射,暗露杀机凛然,苏烟沫这时候也容不得这样出尽风头的苏洛然存在了。
我明明才是云府的骄傲,在苏洛然只是个草包花痴的时候,她分明只能带来无尽的嘲笑和鄙夷,连累全府上下都无颜见人。明明我是天赋异秉的魔法师,为什么旁人看不到我的努力,而苏洛然大难不死之后小露一手就能让人们无限推崇?
苏家的未来,苏家的废材二小姐逆袭,苏家后继有人……
这些话语,在这段日子以来听到苏烟沫耳里便是无尽的讽刺。
不公平,父母不公平,世道不公平,老天都对她不公平!
“公主放心,我和苏洛然,有她没我有我没她!”苏烟沫含着满满的杀机和怨怒,带着刻骨的恨意。“这一次,我要她非死不可!”
有时候,出于母女天性一种玄而又玄的心灵感应,母亲总会在不经意间能预见将在女儿身上应现的危机。
比如说现在。
寒意,瞬间浸透身心,带来一阵坐立难安的刻骨冰寒。
好似从脊柱延伸而上蹿出的冷气,柳燕嘴唇不住地哆嗦,脸上肌肉抽动着,面色青白,眼睫也开始不安地颤动。
手里本是在穿针引线给儿女们做新衣,因为突如其来的寒意笼罩,柳燕神思不属之下生生掰断了手里的针。
鲜血直流,有小半截针头深深刺入了指腹,可是柳燕仍然恍如不觉。
“为什么,突然感觉心神不宁呢?”
苏洛然和苏云杰姐弟从学院下学归来,看到柳燕怔怔地呆坐在那里,相视一眼觉得奇怪。
苏云杰大大咧咧的个性不改,走过去就像是个小孩儿,笑嘻嘻道,“娘!你坐在这儿干什么呢?”
“我……嘶!啊。”柳燕被吓了一跳,针头陷进更深,也唤醒了忽视依旧差点麻痹的痛感。
苏洛然一个箭步冲上前给柳燕拔针头上药,说话间满满都是淡淡的埋怨和关怀,“母亲怎么那么不小心,让我们看了都心疼了。要是父亲在这里,肯定又要好好说你一顿。还有,都说了这种针线活儿不用你做,交给忠伯找个合适的绣娘就行了,我们不挑剔的。”
柳燕慈爱地看着这一双她现在很为之自豪的儿女,笑着道,“诶,别人做的哪里有我做的好。”
“你呀!”苏洛然拿这个看着性子软绵绵,但是有时候还很固执的母亲没办法。
她心里对自己说,算了,母亲爱做这些就做这些,大不了以后常常在身边伴着母亲,不让母亲受一点伤。
“对了,洛然,云杰,不久之后就是你俩的生辰了,有没有什么想要的?”柳燕像是突然想到一件事,笑呵呵地问道。
苏云杰傻傻地挠了挠头,“生辰?娘你要是不说,我早都忘了呢。往年,我看你和爹都没有好好张罗过,今年差不多也一样吧。我反正随意好了,姐姐你呢?”
“我也随便。”苏洛然笑着说。
柳燕记在心里,倒是没像儿女们想的那样,和往年一样低调办他们的生辰宴。
只因为女儿现在不一样了,出色许多,也比所有人想象中的更加优秀能撑得起苏家的大梁。
苏靖也和她私底下提过,以后苏家是要交到洛然手上的。作为苏家下一任的家主,生辰宴怎么能摆的寒酸。
母女三人乐融融地在谈论不久后生辰宴的事情,并没注意到门后面一闪而过的身影。
苏烟沫思忖过后眼里划过一道欣喜和恶毒交加的复杂之色,又马上转为彻骨的恨意。
除去苏洛然,这次生辰宴倒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