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陵解围道:“世曼,他有心与钱管家结亲,想问你钱敏之父女可会答应。”
高世曼听了心中一喜,可是她也知道男人都忌讳女子非冰清玉洁之身,之前她也看出孟奇待敏之有情,可是这种男女初生的感情如朝露般经不起阳光的考验,若是让孟奇知道敏之的遭遇,只怕他与别的男人无异,立时便会失了结亲之心。
话虽如此,她有必要为敏之做一番努力,倘使努力过了,即便没有好的结果,她也不会后悔。她下定决心,抬头问孟奇道:“你可知道钱叔以前在江南道常刺史门下?常刺史有一子名常瑜宏,与钱叔有大仇。”
除了沈立行,没人知道钱道益父女的过往,孟奇摇头道:“没听说过,不过这人也不足为惧吧?”
“你过来”,高世曼招手让他附耳,孟奇莫名其妙,疑惑着过来弯下身子听高世曼在他耳边道:“常瑜宏毁了敏之的清白,你可介意?”
孟奇乃江湖儿女,本不拘小节,听到这话忍不住心头也是一惊,怪道高世曼说钱道益与常家有大仇,原来如此。之前敏之待他若即若离,只怕也是顾忌着这点吧?
高世曼灼灼地看着孟奇的表情,她要知道他的第一反应,人的第一反应往往根植于其人生观的沉淀和对世事的看法,她见孟奇只是略吃了一惊,并无嫌弃之色,那纠结的眉峰已隐隐含着丝同仇敌忾的愤怒,她心下一松道:“敏之是我干姐,我以人格担保她是个好姑娘。”
高世曼扭头看秦二道:“秦二爷应该最是清楚,敏之在你那理账授徒,何时见她不认劳认怨?”
秦二点头称是。高世曼顿了顿,想着敏之有一技之长在手,也不怕以后嫁不出去,若是孟奇不愿也实在是人之常情,又对他道:“你若有意我便为你去钱叔那里说上一说;你若无意那便算了,我刚才对你所说的一番话你要烂在心里才是。”
“那便多谢高小姐费心了,将来事成,在下必有重谢!”孟奇认真的道。在他看来,敏之外柔内刚,凡事隐忍执着,她又这么能干,受到的伤害都是已经过去的事了,他并不介意。
高世曼喜道:“当真?”
“当真!”他再次认真的答道。
高世曼心中暗叹孟奇有眼光,赞道:“唯大英雄能本色也,我欣赏你!这事儿包在我身上,必不辱使命,你只管备好谢媒礼就是!”
秦二也笑道:“你小子好眼光啊!那钱敏之能干的紧,让你给捷足先登了!先祝你能马到功成啊,哈哈!”
李陵也浅笑着道:“有世曼出马,还怕事之不成?你就等着好消息吧!”说罢又对高世曼道:“孟奇乃齐王府最得用之人,此事若成,我必也有重谢!”
高世曼听了心里喜滋滋的,她笑道:“这是合作共赢、互惠互利之事,咱们之间还谈什么谢与不谢,只要孟侍卫心若磐石无转移,那我也能保证敏之姐如蒲苇般纫如丝。期待有朝一日孟侍卫能成为我的姐夫。”
众人听了皆笑,孟奇这才放下了心。高世曼心中装着此事,便再也坐不下去了,直巴不得快些回去与钱道益父女商议。李陵见她心不在焉便道:“晚了,回吧!”
众人散了,李陵将高世曼送到高府,这才回去。临走前,孟奇又交待道:“高小姐,在下的事情多劳你费心了!”
高世曼展颜一笑:“知道啦!”
看着高世曼进了府,李陵一行这才走了。
高世曼等不及回房便直接去了秋兰阁,钱道益与她一道儿回京,敏之应该在房中,一去果然如此,钱氏父女二人皆在,见高世曼来,敏之起身道:“你一回京怎么就不见人影儿了?”
高世曼与钱道益打过招呼便笑道:“有一件大喜事要跟你们说。”
“哦?什么喜事?”钱道益见高世曼满脸喜色,忍不住嘴角也扬了起来。
“这事儿呀,按说你要回避的,不过看在你比我大的份儿上,让你且听一听吧!”高世曼心情好,便与敏之开起了玩笑。
钱道益一听,心中有了些数儿,脸上笑的越发柔和:“快说说什么喜事,自你定亲之后,还真的没什么喜事跟咱们有关了。”
高世曼点点头道:“这喜事跟敏之息息相关。钱叔,您觉得齐王身边的孟侍卫孟奇如何?”
钱道益整天帮高世曼整理庄铺上的事儿,哪知道孟奇喜欢上了敏之之事,他疑惑道:“此人怎么了?我并不认识,想来齐王身边的人,应该差不到哪里去吧?”
敏之听了急道:“世曼,无缘无故何以说起他来?”
“谁说是无缘无故?他看上了你,托我做媒呢,钱叔,你说这事儿怎么样?”高世曼嗔了她一眼。
钱道益心中一喜,还未接话,敏之便黯然道:“孟奇身怀武艺,又是齐王府的人,我残花败柳之姿,如何配得上他,且莫再提此事,省得害了人家。”
高世曼听了心中有气,不满道:“按你这么说,天下间妇人皆是残花败柳,有的人想当这贱花败柳还没有机会呢,难得孟奇成熟稳重,不拘小节,我跟他说了,钱家与常家是仇人,他若娶了你,以后便要与咱们同仇敌忾,他全都答应了,只说事成要感谢于我,并不在意什么前尘旧事!”
敏之听了眼泪涌出:“你……当真跟他说了我的事?”
钱道益也看着高世曼。高世曼恨其不争地道:“我跟他说,姓常的毁了你的清白,是以这才成了仇家,他若介意,这事便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