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高世曼暗觉不妙。
沈立行不做声,其实立珍三月便及笄了,前些时秘书少监谢至学大人托人与沈家传话,其子谢训年方二十,有意与沈家联姻。那谢训长相周正,人品端方,时任承议郎一职,虽说是个文散官,可好歹人家前途光明,家世清白,沈立行心中高兴,回头便与立珍说了,哪知道立珍当时发了好大的火,说什么哥哥自定了亲便不再关心她,巴拉巴拉的说了一大通,连高世曼也捎带上埋怨了半天。
他以前只以为妹妹对高世曼不满是因为与秦二走的近,但从妹妹口气里倒听出点味儿来了。他个大男人,如何跟妹妹聊什么闺阁秘事,只能讪讪地走了。今日高世曼相问,他还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高世曼坐那看着书,眼睛却时不时瞟向一旁郁闷的沈立行。她本也不是那爱遮掩躲藏之人,又实在受不了房中沉闷的气氛,便问道:“你是不是都知道了?”
沈立行抬头一愣,稍一思忖便知道她在说什么,只好苦笑着道:“你是何时知道的?”
“比你知道的早一点罢了。”
“为何不与我说?”
“若是猜错了多不好,立珍好歹也是女子,你虽是她哥哥,可毕竟男女有别嘛”,高世曼摇头晃脑的振振有辞。
沈立行瞪了她一眼道:“怪不得。”
“怪不得她疏远了我是吧?可那秦二喜欢的是启真,我与他再是交好,也不能管住人家的心呀,你是男人,你应该懂男人的心”,高世曼说的头头是道。
“男人的心?”沈立行挑眉,难不成面前的小女人懂?
“是啊,秦二阅人无数,他本身也是要财有财,要势有势,不需要家族连姻来稳定他在秦家的地位,启真娇俏可人,性情单纯天真,长的又极合他的眼缘,再加上启真又爱捣腾着做些菜式,算是合了他的胃口,他喜欢她也是必然,至于立珍嘛……”高世曼努力地想着立珍的好处,还真不知道如何在人家哥哥面前开口。
“立珍如何?”沈立行不动声色。
“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高世曼跟他玩起了心思。
沈立行看着她不假思索道:“假话。”
“哼”,高世曼咧了咧嘴,将手中的书往桌上一丢道:“首先,立珍身材高大,不符合男人要保护女人的大男人心态,最重要的,她长的跟你极肖,秦二看着他,难免会想起你,若是与她亲热的时候想到你,那该有多煞风景……”
看到他狠狠地瞪了自己一眼,高世曼只得闭嘴,过了会儿接着道:“其实嘛,立珍也很可爱,不过她在男人眼中可不一定,她比启真敏感聪明,但这一点恰恰又是做为女人致命的弱点之一……这么说吧,人与人也讲求个缘分的,她们两人无缘,再努力也无用。”
看着面前女人的小嘴喋喋不休,沈立行忍不住起身抱起她坐在了她的位置上,又是一阵缠绵,高世曼嫌热,不耐烦地推开了他,沈立行刚一松开她便道:“为何不让人在房里放点冰?”
这时安心送了水果进来,一放下便立马涨红了脸逃了出去。她看到高世曼前胸隔着衣衫也是酥软诱人之极,心中大呼受不了。
“我那冰窖小,要用来存放水果”,其实高世曼是不敢用冰,宁可热着,也不能凉着,这是她对女人保养的一些小心得,倒是没见着刚才安心小脸儿泛红。
“明儿我叫人给你送些来。”
“不要”,高世曼一口便拒绝了。
“你收人家的东西收的挺乐呵的,怎么我送的东西反而不要?”沈立行有些不大痛快了。
高世曼心中暗翻了个白眼,不过看在他一片挚诚,她还是道:“你傻呀,别人送的东西不要白不要,反正我又不花钱,你送的东西则不然,你的就是我的,我这是帮你省钱,不好嘛?”
这个解释虽牵强,但他爱听,沈立行忍不住笑出了声:“这能花几个钱?”
“我不太爱用冰,就这么热啊热的,时间长了身体便习惯了”,她还是说了实话。
沈立行顿了顿,突然附在她耳朵吻了一下道:“你说我为什么偏看上了你?”
高世曼一缩,笑嘻嘻地道:“你是鬼迷心窍了呗!”
他听了揪着她的耳朵轻轻揉捏着道:“胡说。”
“我嘛,怎么说呢”,高世曼还真的认真思考起这个问题来了,她内心并不觉得自己有多美或多丑,无他,天下无丑女人,只有懒女人,她相信她若打扮起来一定也是艳光四射的美少女一枚,可她并不长于打扮,也懒得在这上面花费时间。再说了,女人因可爱而美丽,就如启真能顺利掳获秦二的心一样,唯“可爱”矣。
见沈立行瞧着自己,她继续道:“我善良而不愚昧”,她说这话是有原因的,因为善良与愚昧仅一线之隔。
“恃人不如自恃,靠人不如靠己”,无论男女,这点都很重要,当然,慧极必伤,强极则辱,高世曼并没人女强人情节,在这个时空,她聊以自保便足矣。
听她这么说,沈立行有些失落,女人要靠自己这么辛苦做什么,未嫁从父,出嫁从夫便可,殊不知他自己正是被她这种与众不同的气质所吸引,现在倒又开始嫌弃她这点来了。
人生总是有很多无奈,当你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她的锋芒也伴随而至,你不得不看着她为你展现锋芒抑或收敛光芒。
高世曼并不欲多说,当着人家的面儿剖白自己,可不是个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