凄厉之声渐远,皇上起身道:“彦堂,今日朕本想宣世曼这孩子入宫问话,现在她受了委屈,你先送她回去,等她身子养好了,改天再进宫吧。”说完歉意地拍了拍他的侧肩。
沈立行很满意皇上今天的态度,他弓身道:“谢皇上替曼儿做主。”
皇上叹口气,又对李陵道:“跟朕过来。”
李陵跟着皇上去了,沈立行来到殿内对高世曼道:“我送你回去。”
高世曼看着他不出声,他了然地背对着她指了指自己的背后道:“上来。”
因在宫中,高世曼不愿多言,趴在沈立行的背上,便跟着他离开了皇宫,她可真是冤啊,今儿到宫中半日游,啥也没干,就挨了场打,又演了出戏。现在还不知道那些人什么情况呢,不过看沈立行的脸色,应是都解决了,只能回府再问具体情况了。
宫中之人见沈立行背着高家小姐,自此皆知她深受沈大人喜爱,今天皇上都出了面儿,大家都觉得这高世曼命好,因着沈大人也连带着受了皇上的青睐。后来崇阳宫传来皇上口谕,将一众宫人撤换了个遍,又令阴妃三月之内不得踏出崇阳宫半步。阴妃听之任之,倒也很是消停了些日子,众妃知道皇上发落了阴妃后,有惊疑的、也有兴灾乐祸的,自此倒是对那高家小姐好奇了起来。
李陵心情低落,跟着皇上出了掖廷,去往两仪殿。
皇上一路不发一言,他自然也是不做声。到了正殿,皇上对他道:“你母妃对世曼有偏见,相信你应该知道原因。今日她下手重了些,你日后要好好劝劝她,莫争强好胜。世曼那里,你代父皇去看看她,若是真的耳朵受伤,以后可就麻烦了;玉米的事情,是大事。”
李陵自然知道皇上这番交待是为了什么,他抬头道:“父皇,世曼是个明理之人,当日她建议孟德购回那些种子,其中虽有赚钱的目的在,但依儿臣看来,她未尝没有造福天下百姓之意。”
“何以见得?”皇上饶有兴致地看着面前的儿子,有道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儿子难免在认知上有所偏差。
看着父皇眼中的戏谑,李陵暗叹口气:“父皇,世曼她并不耽于安乐,她常说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她所赚的银子,儿臣瞧着她并没有花在自己身上。”
皇上听了眼睛一眯道:“哦?都给了沈彦堂不成?”学太子,养私兵?
李陵心中一惊,忙道:“她前阵子要养信鸽,花了不少银子;还在庄子上办了学堂,普及教育,她有意再多开办些学堂,目前银子不够,正在筹划之中;另外,她让国子监学生们编了两本基础教材,由齐丰书局勘印,准备免费发放至民间。”
“哦?”皇上消化完儿子的话,“为何她要养信鸽?”学堂的事情由着她去,若能办成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李陵淡淡地道:“世曼说想念襄城,要养好信鸽与她通信。”
“什么?”皇上一愣,“这信鸽可以飞这么远?”
“她跟孟德说过,这信鸽若是体能好,飞个上万公里都有可能,儿臣觉得她说要跟襄城通信,不是说着玩的”,李陵无条件相信她。
皇上突然想起沈立行说挥师西下之事,他定定地看着李陵道:“你觉得世曼这孩子说的话有几成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