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世曼被于姝这一叫骇的一抖,沈立行拉着她的手,感觉到她被吓着,火气噌的一下窜了起来,他想也没想便喝道:“安心,还愣着做什么,叫她滚蛋!”
安心吓了一跳,忙应了一声去推于姝,于姝没想到事情瞬间竟变成这般境地,自己好不容易从那个糟老头院儿里出来,一身本事还没开始施展呢,她能愿意?只听她换了副口气可怜兮兮地道:“大爷,别赶奴婢走,奴婢错了……”说完竟嘤嘤的哭了起来。
高世曼头皮发麻,她有心看沈立行如何应付,便没吱声,沈立行越发不耐烦地对安心道:“你们都吃干饭的怎么着?她不滚你滚!”
安心一听,忙对温秀使了个眼色,温秀板着脸过来扯于姝。于姝干嚎鬼叫了几声,见沈立行理也不理地走了,终于知道自己被打回原形了。
高世曼看着那于姝的表情变化甚为可笑,哪知沈立行用力拉了她一下,她回过神来,跟着他回了房。
一进去她便讨好地给他倒了杯茶道:“彦堂,别生气了。”
沈立行并不喝茶,接过来放回桌上,又拉她入怀道:“我想你还来不及呢,哪有心思生气。”说完便覆上她的唇,几日不见,如隔三秋!
九月假期月半,天气适宜,是嫁娶的好时节。初二,立珍出嫁,沈立行等妹妹一成亲,便又离了京。信鸽养成,他带着高世曼给襄城公主的一封信,带人飞马又往秦州去了。
初六,世燕出嫁,梁家大张旗鼓,庶子取庶女,却弄得好大阵仗,高世曼放下手头所有的事儿,去给三妹捧场。
梁炎峰这天容光焕发,整天都乐的合不拢嘴,他十分得意自己的睿智眼光,世燕这个儿媳,甚得他意,温柔内敛,儿子也很满意,最重要的,其长姐是朝中数一数二的高世曼,姐夫是沈立行。
有人欢喜有人愁,当然,无关京城中人。
襄城公主名为大夏最受宠的公主,却在吐蕃度日如年。
芒妃犀嘉是赞普最为宠爱的妃子,襄城半月甜蜜一过,便被弃如敝履,虽说在物质上并不短缺什么,但是在精神上却饱受煎熬。她再怎么说也是大夏的公主、吐蕃的夏妃,物质上当然很容易得到满足。
这样过了几个月,芒妃有孕,襄城也没有什么感觉,她对赞普也失了期待和恩爱,得知此消息,便也无有所谓。
而王妃觉蒙则气炸了肺,别说什么身为正妻要三从四德、贤淑大度,这都是扯淡,只要是人,就有人身上该有的弱点和本能,她聊以依靠的丈夫的小妾有了身孕,她能淡然处之,那她就不是人,是神。
王妃****咬牙切齿却什么也不能做,一日看到襄城,突生一计,她将襄城叫到近前道:“芒妃有孕,夏妃身为姐妹,该当贺问,听说你身边带有蛋糕师傅,不若做一个送予芒妃尝鲜吧!”
襄城本不想惹事上身,她长于深宫,别的不懂,这却是明白一些的,吃食极易出事,一个不好,她还得惹一身骚。
王妃见她犹疑,前所未有的露出好脸色道:“夏妃不必担心,这蛋糕本王后也尝过,鲜香甜美,想来非常适合孕母吃用,赞普极疼爱芒妃,你的心意他定也能了解。”
襄城心中一动,见王妃如此恳切,便点头应下了。
蛋糕制作的环节肯定是没有什么问题的,然而拿去的时候,王妃的人却动了手脚。到了芒妃处,王妃亲自将蛋糕让人切了分给大家,嘴上笑道:“上国技术制作的吃食,果然不同凡响,本王后也已眼馋许久了,趁着芒妃有孕,多少也跟着沾沾光、解解馋。”言谈举止,亲密无间。
上国两字,深深地触动了襄城内心最柔软的地方。是啊,她是上国的公主,王妃高高在上又待如何,提起父皇的家国,一样得尊称一声上国。
殊不知,此为王妃的小小伎俩罢了,将欲取之,必先予之,钓鱼的人都懂。
王妃率先吃了几口,让襄城和芒妃同食。襄城早已吃腻,所以并不吃用,芒妃有孕在身,吃到这种甜美之物,竟一连吃了两大块。
刚一吃完,王妃就歉意道:“这几日吃坏了肚腹,你们慢用,我去去就来。”
她来前便垫吃了不少东西,到净房前,她猛灌了好几杯茶,然后以指戳喉,将肚中所有秽务尽皆吐出。
那蛋糕中下有绝子之药,妇人食之绝孕,孕妇食之停胎或流产。
她一要让芒妃停胎,二要让襄城绝嗣,杀敌一千,自损五百,豺狼之心,不可谓不毒,幸而襄城因不缺食蛋糕,并未食用。
她休息片刻,整理好自己催吐变得惨白的脸色,回来刚一坐下,突然捂腹道:“哎哟,你们慢坐,我这可能癸水到了,去换下衣裳……”
都是女人,自是知道怎么回事儿,王妃只一个小小障眼法,便为借刀杀人埋下了伏笔。
两刻钟后,芒妃便发作了,因她吃了两块蛋糕,直接流产了。看着爱妃的惨状,赞普大怒,究其原因,自然是蛋糕。
襄城前来对质,不是她做下的事,她当然不会承认,偏王妃还在一旁说道:“本王后也吃了一块,怪不得当天癸水就来了,我还奇怪,怎么提前了好几天,原来是蛋糕之由。”
赞普更怒,目眦欲裂,芒妃痛失孕胎,神智恍惚,听了王后之言,以手指襄城道:“怪不得,怪不得你当时不用!你这个黑了心肝的……我的儿,我的儿……”
芒妃涕泪交加,看得赞普心神俱碎,王后快意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