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儿和平儿犹不知道门外站着沈立行,平儿见灵儿如此气急败坏,皱眉道:“小姐自认为已死过一次了,所以并不怕什么克妻之说,自头撞了后,小姐就变的特别聪明,你没发现么,苏将军的事儿,小姐并不在意,她在意的只是自己的夫君会不会纳妾。”
“纳妾也比被克死的好!”灵儿小声痛斥。
“你以后可千万别在小姐面前说什么克死不克死的话,小姐都问过苏将军了,他妻子是自己上吊而死,不关苏将军的事儿;再说了,小姐说她十八的时候,苏将军若只娶她一人,她才嫁给他,这还早着呢,她这么聪明,还用得着你操心?”平儿淡淡的,她倒觉得苏潜若真能不纳妾,对小姐而言是好事儿。
“……”灵儿哑口无言。
“我可跟你说,小姐做事有分寸的很,你少在她面前充能,若哪天惹恼了小姐,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我能怎么惹恼她?我这不是都为了她好吗?”灵儿不服气。
“你再管小姐闲事,她说不准真会恼了;你没看到那天见了苏将军她抱着痛哭的模样儿吗?真把我给吓坏了,苏将军肯定是她梦中的人,要不然当时也不会那个样子。既如此,你要是阻拦她喜欢苏将军,她一生气把你赶走了看你怎么办”平儿认真道。
“真不管了?若传出什么不好听的话来怎么办?”灵儿又担心起别的。
“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我看就算是传出什么不好听的话,小姐也不一定怕,说不定正好提前嫁给苏将军也不稀奇。”平儿比灵儿冷静的多,早把高世曼的脾气摸透了。
“啊,那……那我们可得小心点”灵儿一听急的不行。
沈立行听到这里,悄悄转身回了院子。
丁山自上次红乔的事后,就老实了不少,跟在沈立行后面不声不响的,见他在院外定住,便也远远的立着。只见沈立行站了小半会儿,又转头回去,以为他有什么事忘了,便也安静地跟在他身后回去了。
沈立行板着脸进了书房,往椅上一坐,长吁了口气,便皱着眉闭上眼睛坐在那静思。
丁山再不敢让丫头送茶,自己将茶送进去,见沈立行板着脸闭着眼一言一发靠在椅上,放下茶便溜了出去。
沈立行真没想到这人居然是苏潜。以前他们同在军中,是有份袍泽之谊在的,今年又同时调回京中,他是祖母以他要娶妻为由求了韦后才得以留在京中,这苏潜说不得也是苏家长辈要为他定亲才留在京城的。
真没想到世曼那丫头竟看上了苏潜,苏潜有什么好的,定亲一次对方死了,成亲一次妻子也死了,不说这克妻是真是假,哪个女人不嫌秽气?她倒好,居然说十八岁就嫁给她!竟连玉佩也收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怎么敢私相授受,简直是岂有此理!
想着想着沈立行的拳头就紧握了起来。这么多年来,他看够了莺莺燕燕在他身边谄媚邀宠的嘴脸,只有杜羽心,默默地多年如一日的伺候着母亲,她的温柔,她的小意,她的隐忍,他全看在眼里,母亲让他纳了她,他二话不说便同意了,这么多年来,杜羽心仍无所出,他想她肯定是顾忌着他未娶妻的原因在避孕,所以对她更加怜爱。
他以为他爱的就是这种小鸟依人般的女子,一直在军中也未想着要娶谁,只想着若不娶妻就让杜羽心为他生几个孩儿便罢。哪知道一回京城就遇到了高世曼这个丫头,她与小时完全不同,时而娇嗔,时而敦柔,有时又能干的让人侧目,有时又不得不为她那张小嘴里吐出来的骇俗之语而惊诧。
纵马内城回来,他久久不能平静,那丫头迷迷瞪瞪地在他怀中睡熟,那份依恋,那份信赖,让他实难割舍。
从未有过这种情绪,即便是与杜羽心的交合,他也不过是一种攫获的满足,而不是再见这丫头的怦然心动。这种微妙的感觉,让他不由自主地想靠近她,了解她,掌控她。
这种感觉似会在体内蔓延,他第一次感到自己有了对女人的期待,这种期待让他浑身都充满了力量,也让他感到身为男人的骄傲。
那丫头上次在他面前说,若与人共夫,还不如死了再去投胎的好,他当时虽震惊,但始终相信她不过是嘴巴上在置气,死,谈何容易。他若娶了她,必答应她不会再往府里纳妾,女人多了也是麻烦,他没必要自寻烦恼。
论身世地位财势,她若嫁他,便是高攀,本来他没有一点儿负担,原想着只等她及笄便去高府求亲,没想到这丫头竟自己做主要许给苏潜。那苏潜有什么好?什么都比不上他,还是个克妻的主儿,凭什么来跟他争,拿什么来跟他抢?
又想着高世曼偏偏私下收了苏潜的玉佩,直觉得一股郁怒冲上脑门儿。这丫头胆子也太大了些,一点规矩也无,真不知高夫人是如何言传身教的,竟养出这么个不懂事的女儿!
转念一想,那丫头前些时受了头伤,心中立时一软,暗忖她头伤未复元,有些背世忌俗也情有可原,以后慢慢教就是;可她偏要喜欢那苏潜,真想把她脑瓜子打开看看到底在想些什么。
待冷静下来,沈立行细细想了想,那死丫头喜欢苏潜也没用,高府除了那个鲁姨娘,必不会有人同意,高夫人再疼爱女儿也不会在终身大事上由着她。若是他和苏潜同时求娶,傻子也不会选苏潜。
这么想着,心中总算是舒坦了许多。再想想那丫头主意大的滔天,苏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