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罗非:“……”
“我怎么都想不通,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长了个瘤。”
瑟罗非:“妈,我想离家出走了。”
玛格丽塔根本没把女儿的牢骚放在心上,她一脸忧虑地说:“结果生下来一看,哟,还真的是个大活人!”
“按照你的出生时间推断回去,我假设你和正常的人类孩子一样都是怀胎十月出生,那么,你应该是在精灵聚居区跳进我的肚子的。你或许和精灵关系不浅,谁知道呢?反正我就琢磨着给你取一个精灵的名字。”
“我有幸去参观过他们的一族的生命巨木,也就是我们常说的精灵树了。当时那大树上就孤零零的挂着一个果子。精灵族的长老和我说那个果子叫瑟罗非。”
“于是我的名字就是从一颗胖果子那儿得来的,草率得丧尽天良。”瑟罗非觉得这个描述有点儿耳熟,但又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于是她继续表达自己的不满,“比起这个,我还更喜欢你从前胡诌的那个‘分娩时用惨叫伴随着精灵族吟游诗人的琴音’的版本。”
“哦傻孩子,那个果子并不胖。”玛格丽塔和颜悦色地安抚道,“实在是因为精灵们的名字都太长了,我能记住的只有两个。一个是瑟罗非,另一个……寓意倒是挺好的,在精灵语里是‘匿名绽放的黑百合’,可它发出来是‘萨吉芭’这个音。你要改成这个吗?”
瑟罗非:“……谢谢不用了。”
在讲完玛格丽塔的故事,讨论完瑟罗非名字的来历后,这对母女突然不约而同地沉默了起来。
这间屋子实在太小了,瑟罗非想,一旦冷场就憋得慌。
她绞尽脑汁用一种不那么伤人的方式,小心翼翼地问:“呃,所以,事实上,我是说单纯从血缘的角度来讲……我和凯恩并没有任何关系?或者……说不定和你也……?”
“说什么胡话。”玛格丽塔笑着骂她,“你出生的时候不知道带走我多少血!整个床单都湿哒哒的,根本没有抢救的可能,后来我直接扔了它——你敢说你和我的血没关系?”
瑟罗非有些尴尬。她现在整个人都有点儿茫,自己究竟在想些什么她自己都不知道,当然会颠三倒四地组织不好语言:“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妈妈,我爱你,这点谁都不许质疑,但我不知道——”
瑟罗非张着嘴酝酿了半天,最终还是沉默了。
自己是个……不知道什么玩意儿。
她一边有些庆幸,至少她不是哪个恶心的海盗强|暴玛格丽塔的产物;另一边她又有些难过——从没听过哪个种族有旅行生子的传统,她这一下子就和这个界面的所有生物划清了界限,就连和玛格丽塔之间的联系,似乎也被这么一下子斩断了。
小时候,她发现自己一身怪力的时候,她是洋洋得意的,觉得自己是特别的,和愚蠢的凡人不一样;前阵子,她得知自己体内有个壁障碎片的时候,她有些惶恐却也有隐秘的兴奋,觉得危机不小,但她说不定能借着这个做成一些大事儿……
她从未向现在这样,感觉到这种连自己的思绪都抓不住的茫然。
她自己这边还没整理出个名堂来,就听玛格丽塔自顾自地说:“刚刚说到我莫名其妙怀上了你,把你生了下来。后来,我发现你的力气不同寻常,哪个种族的血脉都没法儿解释这个……”
玛格丽塔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像铁锚那么重,一下下的把瑟罗非的往下砸。
玛格丽塔突然笑出声来,说:“但是,渐渐的我竟然发现,你长得和凯恩越来越像。”
瑟罗非猛地抬起头!
“真的,一点儿没骗你。唔,让我想想……”玛格丽塔敲了敲桌子,指使瑟罗非在她的床头翻翻找找了好一会儿,终于被她翻出一个老旧的、边角都被磨秃了的皮盒子。
“里面有几张画像。你看看呗。”
瑟罗非的手抖得厉害,她哆哆嗦嗦地把那五张画像一块儿摊在床上。
那就是普通的,从街边画摊儿上弄来的彩色速写。通常一册五份,一个银币。
这位画师的画工不错,估计要价得再贵一些。
画里的姑娘要么大笑,要么古灵精怪的挤眉弄眼。五张画五个表情,最厚的云层也能被她金色的头发照亮。
她的合照人可没那么活泼。他长着微微卷曲的棕发,没有笑,嘴角一直矜持地平着,但他琥珀色的眼睛里全是要漫出来的快乐。
那位画师甚至很逼真地还原了棕发男人红通通的耳朵。
瑟罗非伸出手指,下意识想要触碰画中人的笑脸却又小心翼翼地停住,只隔了一丝空气在那几张相片上方来来回回地磨蹭。
每蹭一下,她的心跳就更加大声一点。
噗通。噗通。噗通。
“看见了吗丽塔闲适地靠在椅背上,笑盈盈地朝她的方向偏过头,“拿你们发色,瞳色,还有五官出去比一比?说不是父女的一定是瞎子。”
瑟罗非用力眨眨眼,咕咕浓浓地嗯了一声。
“我只是想说……毫无疑问,你是我与凯恩的生命的延续。这可比单薄的血缘关系要重要得多。精灵族一向被认为是最受创世神宠爱的种族。凯恩对精灵族有大恩,你又很可能是从那片浓绿之地钻进我肚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