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前院已经有了很多人,管家也随侍在一边,院子的正中央,正有一个灰衣老道在开坛作法,烟雾缭绕,旁边还站着一排灰衣小道士,就见这老道士看起来也颇有年纪,一把白胡须垂下,面上到无皱纹,嘴里念念有词,一把桃木剑舞得猎猎生风,不时挑起一叠黄符,舞动间就燃烧了起来,然后就把剑尖浸入一大盆水里,那些灰烬就慢慢融到了里面。t
人群里秦小妞兴奋异常,章毓忐忑不安,就怕那把剑舞着舞着就舞到了她的头上。
忽然,老道士大叫一声,站直了身体,一手捻指在胸前,一手握着桃木剑指向一方就静止不动了。
章毓唬得魂飞魄散,果然恶梦成真,被当场抓住了,就见那把剑尖指着自己,她头皮发麻,心想现在是要拔腿就跑呢还是拒不承认,就怕他到时给自己施法现了章鱼的原形,然后就放到火上烤了,想着想着就不觉腿软,要迈都迈不出去。
她还未动,管家就把扯在一块的章毓和秦小妞拉开来,指着那个方向说道:“道长的意思是这个方向有异动?”
老道士点头,表情严肃,斩钉截铁地说道:“此处有魔物的痕迹。”
章毓到了嘴边的一颗心“扑通”一下又落回到了肚子里,尼玛,老道士你倒是不要这么吓人啊,人吓人吓死人知不知道。她定了定心,也顺着那个方向看去,就见那里是正屋方向,应该是庄老爷的住所。
胡扯吧,庄老爷明明就是被杀手砍断了手,他卧床不起也是因为失血过多,和妖怪有什么关系,真正的妖怪就在他眼前,他作了半天法站在他面前都没有找出来,可见也不过是个沽名钓誉之徒。章毓自此放下了心,除了那个她亲眼看见本事很大可以驾驭雷电的顾容亭,估计大部分的道士都是骗人的,一群混吃混喝的江湖骗子。
管家捧着那盆水就去庄老爷院子里驱魔了,黄符贴得到处都是,自然章毓也分到了,她拿在手里也没什么感觉,不过她随后就扔掉了,谁知道会不会伤害到她。
镇子里的驱魔运动进行地轰轰烈烈,如火如荼,老道士小道士每天在各家作法,一时间白陶镇的空气里都有烧纸的味道。
这日,镇子口的道路上出现了白衣白袍的三个人,看起来似是道士打扮,三人年纪看来不大,相貌不错,特别是当前一人,身量修长,广袖乌发,眉目清冷俊逸,颇有高山流水之态,一身风华超过了容色的美貌。路人无不偷偷驻足观看,由于近来道士实在吃香,镇上人倒也不惊奇,仔细看去,两个小道士约摸十八九,这当前之人似乎也不过二十上下,只那气度却又过于沉稳,实在不像这个年纪,这下就越发看不出年龄来。
“掌门师叔,你说这里有妖气,我看大家都很闲淡的样子,根本没有慌乱之态,哪里来的妖怪。”雾茗边走边说,对路人的偷看毫不在意,拜掌门那张脸所赐,一路上早就习惯了。他皱了皱眉,吸了吸鼻子道:“空气里倒是一股烧纸钱的味道,莫非哪家今日死……”
“雾茗,你怎话如此多。”雾久瞪了他一眼,随口就要说谁家死了人,满嘴废话。
雾茗撇了撇嘴,说个话都不成,吃个饭也不成,真是憋死他了,这磨磨叽叽地什么时候才能回三峰山啊。
顾容亭扫了一眼雾茗,淡淡的眼光看过来,明明什么话也没说,雾茗立刻浑身一凛,闭了嘴跟着往前走了。
一行三人在镇子里行走,很快就到了月来客栈,这是镇上最大最豪华的客栈,往日里都是生意兴隆人满为患,今日却是门口罗雀。
掌柜的唉声叹气,看着行人匆匆而走,恨不得出去拉人进来。
忽然就见门口站了三个白衣道士,他僵了一下,还是出门去迎接,“道长,请里面坐,今日本客栈住宿用餐统统半价优惠。”道士也是人,有银子赚就好,估计这阵子也只有道士敢住进来了,就怕人们以为这道士是来捉鬼的,害怕之余更不敢上门来。
掌柜瞄了眼顾容亭,心说这人倒是长的好看,做道士真是浪费人才。
雾茗环顾四周,突然嚷嚷道:“掌柜,怎地你家什么人都没有?不会是黑店吧。”
掌柜立刻正色道:“怎么会,月来客栈百年老字号,道长放心。”
“那如何这般冷清,我看其它客栈不这样啊。”雾茗斜了他一眼,别以为他们是山上的道士就骗人,骗得了掌门雾久,可骗不了他雾茗。
“唉。”掌柜的垂下脸,一脸懊丧,反正这事藏不住,出门随便问个人就知道了,不如从实说了,当下就把店里死了一个人的事全说了,然后就等着人家转身走人。
“那人如何死的?”顾容亭忽然问道。
“不知道。”掌柜摇头,他要知道怎么死的,还这么郁闷干啥,“捕头说是被人掐死的,老百姓说是被鬼怪害死的。”不论哪种死法,总之就是有人死在客栈里了,要么是残忍的凶手,要么是可怕的鬼怪,又都没抓住,你说别人怎么敢进来住?就怕旧事重演啊。
“带路。”顾容亭朝楼上而去。
掌柜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人是要去看案发现场,看来道士也有道士的兴趣所在啊,一听说鬼怪就来劲了。
四人来到那个房间,如今自然是空着的,尸体也早就运到衙门里去了,卸下的一扇门也开了锁安了上去,里面所有的家具也都换了新的。
掌柜推开紧闭的房门,指了一下,“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