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毓这下可以打保票的肯定,这人绝对有问题啊,不然为什么对着他们这两个闯了别人家的不速之客,作为宅子的主人反而要这么心虚,不敢面对甚至是落荒而逃呢?
她兴奋地看向赵之睿,就见他又恢复了那惯常的面孔,斜斜看来眼波流转,月色下真是脉脉含情啊。t/
章毓面无表情地扭过脸,跟这人真没什么好说的。
“想明白了?”赵之睿可不在乎她的神色,在她耳边轻声说。
章毓退开几步,点点头,“可是没有证据啊。”除非死人会说话,反正说是丢了猫,她在这院子里仔细查找,看了一圈也没发现一点血迹,仔细回想那尸体上果真是半点血迹也无的,这么说这里也不是案发现场?
赵之睿点了一下她的额头,看着窗户说道:“不用找证据,你看,他良心不安,就快要熬不住了。”
章毓就见窗户上那个高大的影子在来回踱步,大概被她这个目击者刺激的,一副坐立难安的样子。
头顶的月亮慢慢移动着方位,时间在慢慢流逝。
忽然那扇门又被打开了,铁匠跌跌撞撞地走出来,差点被门槛绊倒,他抹了一把脸,把眼睛一闭,大声说:“人是我杀的,我才是凶手。”他颓丧地垂下手,“你们也不用费力找证据了,我认罪。”
章毓吃惊地看着他,果然做贼心虚,听说他们要找猫,就立刻联想到寻找线索了,不过,这个莫非是姓赵的故意这么说的?她瞄了眼一边的赵之睿,就见他神色淡然平静,一副了然在胸的样子。
“不知出了何事?”他严肃地问道。
铁匠一下子坐在地上,双手抱着头,也不理赵之睿的问题,兀自说道:“我童纪,虽说不上什么大好人,可从来兢兢业业,我做的铁器也是货真价实童叟无欺,好事虽然没干过,可我也没干过伤天害理的坏事,可是,可是……”他看着自己的手,忽然用力打了一拳。
“今天晚上我有事回来的晚,一进院子就看见有一个人影躲在院角,我平生最恨人小偷小摸,因为家里一直只有我一人,所以确实经常遭到偷窃,我一见那小偷,就气懵了心。”他眼睛看着地上,“于是我想也没想,拿起我的铁锤就砸了过去,我也没用什么力气啊,谁知道,谁知道……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他蒙住脸,开始大声哭泣。
哭了会他又自顾自地继续说,“我看他死了很是害怕,又看天色很晚了,也没人察觉,于是我一时情急,就把他背着放到了不远处的街角,让他靠坐在墙边。我害怕被人看见,所以也不敢走远,放下后我就立刻跑回家了。”他抹了抹眼睛,激动的神情渐渐平静下来,大概说开了,脸上到流露出畅快之意来,什么都豁出去了一样,“我到家没多久,就听见外面有人在大叫有人打死了人,我虽然害怕,又很好奇,于是就偷偷出来看,原来是车行的宋胖子,这人是个妻管严,家里的婆娘厉害得要死,他平日里软弱没用,可是喜欢喝酒,酒量浅不说,还一喝醉了酒就会发酒疯,什么人都辨不清,就跟变了一个人一样,我本来觉得反正他被她家婆娘欺压着日子也过得没劲,所以我……可是我良心难安,睡不着觉。”
铁匠站起身来,高大的身躯很是魁梧,“现在我心里舒坦了,我现在就去衙门自首。”他抱了抱拳,竟是连这最后自由的一夜都等不及了,“各位若真要找猫,就慢慢找吧,反正我是回不来了。”他哈哈一笑,走向门口,开了门就扬长而去。
这样就真相大白了?
章毓看着大开的房门,心里有些怪异的感觉,好像很不真实的样子,总觉得似乎不是这样的啊,为什么呢?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赵之睿把手搭在她肩头上,一把揽过她,“走吧,夜深了。”
“我说你能不能别这样?”章毓拍开他的大手,心里的深度思考一下子抛到了脑后,气鼓鼓地独自出了门。
赵之睿哈哈一笑,“姑娘家力气这么大。”
废话,姑奶奶是章鱼,自然力气大,幸亏还有这些天赋本能在,否则不得被欺负死。章毓第一个出门,随手就把门给关上了,走在后面的赵之睿躲闪不及一头撞在门板上。
“咚”一声响后只听一声闷哼,然后伴随一声低哑的咒骂,“死丫头。”
章毓心里那个痛快,当世仇要当世报,还就要立刻马上,对付这种人完全不用客气。她刚想大笑三声,忽然听到了旁边传来一声明显的“吱呀”声,在寂静的暗夜里非常清晰,似乎是关门的声音。
章毓循声望去,这是童记铁匠铺的邻居,那扇门还留着一条细缝,隐隐的可以从中看到明明灭灭的灯火,似乎正有人提着灯笼站在那里,就在她看过去时,那扇门忽然又关上了,阻挡了一切探究的目光。
章毓不知道刚才是不是有人在看她,还是她的错觉,只是这半夜三更的,谁还会站在门口呢,半掩着门站在门背后偷看路人?
她抬头朝门匾上看去,“李家医馆”,原来是看病的,或许是因为听到动静以为有人要来求医的缘故。
赵之睿出了门,斜眼看了她一眼,自顾自朝前走去。
那张美貌的脸容颜依旧,半点没有毁容,章毓感叹,真是太可惜了,刚才应该再用点力,让他挂个彩长长记性。
“怎么,准备在这里待一夜了?”赵之睿走了两步又站定了回头道,昏暗的月光下,在地上留了个暗淡模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