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容亭走在去正殿的路上,身边跟着雾久。t/
“雾久,出什么事了?”他的脸色很是温和,甚至是给人满面春风之感。
雾久低了低头,“掌门,日月因果镜开镜了。”
“速去。”顾容亭刹那间表情严肃起来,不再缓步而行,快步而去。
雾久看着他的背影,又回头看了眼寂静的院落,表情渐渐沉重。
他已站在这里多时了。
日月因果镜今日开镜,他立刻来禀报掌门,两人却不知去向,到日落时分才双双归来。
他看着掌门抱着熟睡的女子御剑而来,他就站在这里,掌门居然都没有看见他,径直去了章毓的房间。
他看着掌门把她轻轻放在床上,动作温柔之至,看着他坐在她身边默默注视着她,他想要上前,却又停住了脚步。
因为他看见他正轻抚着她的脸庞,流连不止,然后低头在她脸颊上轻轻一吻。
那一瞬间,雾久的脚步忽然停滞了,他纵然一直认为那两人之间关系很微妙,却在得知她是长流弟子之后又渐渐改变了主意,自从到了三峰山,章毓终日混在他们一处,和三峰山的弟子们一起修行,和掌门再也没有那样暧昧的场景出现,让他感觉以前都是错觉。
现在所有的想法又颠覆了,这次不是臆测,因为他亲眼所见,他们三峰山的掌门变成了世俗的男子。
他也不知道这是好还是坏。
最后还是顾容亭发现了门外呆立的雾久,收拾心情开始办正事。
“师兄。”顾容亭站在戌道子面前,“日月镜开镜了?”
戌道子点头,“是。”
两人穿过层层门廊,站在藏镜洞的洞门前,守在门口的小道士迎两人进去。
这是一个不大的空间,石壁上挂着一盏盏明灯,把洞穴照得透亮。
在一方平整的石壁上,嵌着一面巨大的椭圆形银镜,镜面闪着隐隐荧光,在镜子周围的石壁上,围绕着银镜雕琢着无数的铭文咒语,一排排一列列金色的字符,交错重叠,混乱而有序。
此处是三峰山的隐秘之地,也是三峰派开山之处,而这面银镜叫做日月因果镜,是上古遗留之物,与日月之变天地之气有着微妙的联系,每每有变就会显出预兆。正是因为此镜,三峰山才会在以后发展壮大的过程中慢慢站上了幻海大陆道门仙门首列之位,与长流山同居高位。
日月镜平日里都是黑暗无光的镜面,一旦天地气韵有变,镜面就会泛出隐隐光泽,只需要相应的灵力注入,就会显出端倪来。而如今整个幻海大陆与天地之气有关的事只有一个,那就是上邪,所以日月镜开镜,就是上邪出世的前兆,而日月镜显示的画面,就是某种预示,也许是已经发生,也许是将要发生,却一定与上邪有关,所以才会叫做因果镜。
戌道子手掌翻动,一道灵力缓缓注入镜身。
银镜的表面渐渐明亮起来,宛如阳光突然照了进去,一切渐渐清晰起来。
灰蒙蒙的天空,乌云层层叠叠,狂风肆虐里,汹涌的海水翻涌而上,卷起无数浪花,像一朵朵昙花绽现,然后刹那间四分五裂,化为点点水雾。
此后镜面渐渐暗淡下来,恢复原状。
毫无疑问,日月镜显现的是离海,当年长流与上邪就是在离海上同归于尽的,这样的情景到底是前世,还是未来?
没人能够回答。
“日月镜开镜了,天地之气已变啊。”戌道子严肃地说,“虽然并没有什么明确的预示,但无论如何,这不是什么好兆头。”
顾容亭沉思良久后说道:“我本欲不日后就闭关,现在看来,还是等些时日再说吧。”
“也好,我会日日前来察看,希望能看到更多的预示。”戌道子道,“明日起三峰山众弟子将严格修炼,谁也不许偷懒。”
次日,章毓就发现三峰山的气氛有些不同,每个人的脸上都有着莫名的表情,就连雾茗也乖乖修炼去了。
顾容亭早就没了踪影,章毓不明所以,多方询问之下,才隐约了解了大致的情形,关于因果镜与上邪的关系。也就是说,她才成为人没多久,在三峰山的修行也还没多长的时间,就面临了有可能被打回老家重新轮回的凄惨局面。
可不是才过了一百多年吗,按理说该还有两百年不到的时间才对啊。
章毓的心也被攥紧了,赵之睿曾经说过,上一次上邪之乱,灭掉了当世所有高手,而现在,幻海大陆已经没什么得道之人了,唯一会被牺牲的就只有顾容亭了。
她现在能做的就是和三峰山众弟子一样,努力修行,争取最多的时间。
藏镜洞。
顾容亭,戌道子,尘虚站在日月镜前,三人皆神情肃然。
顾容亭没有说话,似乎是惊讶了一下,然后陷入深思。
“你们怎么看?”戌道子道。
尘虚晃了晃巨剑,“很奇特的东西,看起来它还未成人,没什么法力,这么短的时间也不可能立刻就会变得很厉害,没什么可怕的。”
“你错了。”戌道子满脸肃然,“上邪之力,不在于本体,也许本体很弱,可他利用的是天地邪气。都说上邪无形,无处可寻,他可以是山石草木任何事物,皆因他的灵体存在于天地之间,由天地怨气形成,逐渐成长,最后才凝结于本体之上。上邪之强,在于他从来是一分为二的,本体与灵体分开百年,一旦结合,就是出世之日。”
顾容亭看着镜面,“虽有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