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两三个大夫都过来一一给薛宾鹤把脉,各个捋着胡子笑意盈盈:“的确是有喜了,二个月。”
见这次不像有假,老夫人笑的合不拢嘴,一个个打赏了,命人送回去,又留了一个姓胡的资历深的大夫,给薛宾鹤保胎,特别吩咐叙笙一并照应着。
几个人答应着下去。
老夫人乐了一阵,看见跪在地上的霜子,老夫人脸色就阴沉了下来,方才有外人在,她心中虽有气,却不便发作。
此刻将方子往地上一扔:“你身体有病,不能服侍王爷,为何不早说?”
霜子闭嘴不答。
即便有苦衷,她有意欺瞒之罪,仍旧存在。
老夫人刚才隐忍不发,想必是顾忌叙笙在场,现在冲她发火,也是意料之中。
意儿心直口快,嘟哝说:“若是说了,王爷还会娶她嘛?”
霜子呵斥她闭嘴,却仍旧被老夫人听了去,大怒道:“掌嘴。”
即刻有婆子将意儿拖下去,不多时,外面响起“噼噼啪啪”扇耳光的声音,伴着意儿的哭腔。
又对着霜子:“即便你有苦衷,也不该欺瞒本宫,念你今日挨了打,就不用挨棍子了,你去院门外跪三个时辰吧,背诵《女诫》一百遍。”
这惩罚算轻的了,可霜子的腿,恐怕经受不住那么长时间,在烈日下焚烤,一时不敢答应。
薛宾鹤摸着肚子站起身来:“母妃,霜子也是无辜受累,媳妇在这里求个情,念在肚子里孩子的面,家里还是不宜出现苛责的处罚啊。”
“三个时辰,只怕妹妹都成了人干儿了,孩子出生,我也舍不得他少一个姨娘。”薛宾鹤娇笑着。
若是平时,老夫人定然觉得狐媚不雅,今日看着却格外顺心,缓和了神色,道:“既然孙儿为你求情,本宫今日就网开一面,你别跪了,回去把账房的钥匙和账本拿给雪如。现在宾儿怀孕了,你腾出手来照顾她,也不枉她为你求情的恩德。”
说是不惩罚,其实还是带着惩罚的性质。
霜子虽然不甘心,却不好争辩,只点头称是。
老夫人又絮絮叨叨讲了许多注意事项,命薛宾鹤每日都要过来坐一坐,薛宾鹤受宠若惊,笑着答应。
走出院门,每个人脸上神态各异。
红豆扶着薛宾鹤道:“这个盾牌,会不会用得早了些?”
“早?”薛宾鹤笑着:“你不是一向觉得要多帮帮霜子吗?今日怎么还嫌我救她救早了?”
红豆笑着:“当然不是,霜子自然是要救的,可今日并没有到要命的时刻,奴婢怕她不感念您的恩德。”
薛宾鹤叹气道:“我何尝不知,好牌要留到最后出手。可这两年,好不容易有了这一胎,万一被沈雪如察觉,暗中下手。结果像她那样,还没来得及禀告老夫人和王爷,就神不知鬼不觉滑了胎,可就是哑巴吃黄连了。我可不能重蹈覆辙。”
红豆点头称是,又看了好几眼薛宾鹤的肚子,问道:“那小姐还要吃药吗?”
“吃,怎么不吃。”薛宾鹤理所应当的回答:“一定要生儿子。”
冲红豆叮嘱道:“现在不是很好吗,才两个月,早点说,老夫人就开心,她一开心,就同意我回娘家,我就能去葛神医那里拿‘麒麟丹’。你说,我老是拖着,会不会把原本的儿子,都拖成女儿了。”
红豆见她提及儿子的期盼,脸上流光溢彩,有些像中了魔怔,一时沉默着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