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梦兰下意识的扶稳了兽像,将溪儿拉回自己身旁。
萧钰注意到了她的举动,唇边弯起一丝笑意,阮梦兰既然在此时这样紧张兽像,看来,画卷果真在那里头没错了!
“我不会把画给你,也不会让你与我拼命。”陈浚俯身捡起落在地上状如珠翠的小玩意,团在手里把玩,漫不经心说道,“都回去,今日之事就当没发生。”
“我要不要拼命还由得你说了算!”萧钰见他态度散漫,无端便有一束火从心底烧来。刹那之间,她已经从腰际拔出细若纤指的短剑,朝陈浚划了过去。
溪儿看着刀锋逼向陈浚,更是震惊,他一直跟在萧钰身边,可她什么时候随身带有利器,他却不得而知,而陈浚在看清她手中物件的那一霎,瞬间便明白了此物从何而来。顿时一震。
这是皇帝赐给太子陈煜防身用的匕首,名曰双翼,剑柄上镶有翡翠红玉,因尾有双刃而得此名。听闻这是皇帝青年时流放西漠得高人所赠,建国元年,皇帝将此赐给太子,太子便也一直随身带着,可这会儿,他竟然将这东西给了萧钰!
阮梦兰显然也是认得双翼的,在看清东西的那时,她亦是露出一副不可思议的神情。
刀刃锋利无比,陈浚一时未防,猛地被萧钰持刀在臂上划出一道口子,旧伤未愈,新伤即来,偏偏伤口同是一处。其他人还没做出反应,萧钰又迅速翻转手腕,刺向陈浚心口。
他目中一寒,双掌不自觉的加了力度,手心的珠翠小玩意瞬时被捏成粉碎!
然而在剑锋逼至陈浚之前,萧钰不知为何陡然换了个方向,将短剑往下一压。刺入他身侧的案台!
不等她将剑刃从沉木中拔出,身后忽的有人一掌袭来,杀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溪儿。
“钰儿……”
芙岚终于惊醒,再顾不得身上的伤扑身上去挡住那如疾风般凛冽的一掌。同在此时,陈浚竟也反掌击向溪儿,少年猛地一惊,不敢再杀上去急急收回手,因为那一掌掌气猛烈,突的收起使得他稳不住脚连连后退,直到撞上墙面才勉强顿住。
芙岚将萧钰扑倒的那一刻。阮梦兰瞳孔忽的一紧,转眼看到溪儿扭曲的五官,无尽的阴沉瞬从眼底涌来。
这样混乱的局面,是她从未想过的。
明知道萧钰为画而来。陈浚却还坚持要把她留在身边,只因她眉眼与那女子有几分相似?
而这个驸马爷对萧钰的心思哪怕是傻子也看得懂,萧钰若继续在阮府待下去芙岚显然也不会离开。陈浚暗下回都本来是要解决刘云影这边的事,结果现在又搅来了一位郡主和一位皇亲!
“你们大淮不是常说,君子动口不动手吗……”芙岚捂着被撕裂的伤口。直喊道,“三番两次动手伤我,就不怕我的夫人找上门来?”
萧钰却没有心情跟他开玩笑,扶起了他,忙唤阮梦兰过来:“快叫大夫!”
“大夫就在南院住着。梦兰这就去把他叫来。”阮梦兰掠了陈浚一眼,望见他阴沉的脸,更是百感交集。然而芙岚肩上的衣袍已经被浸成血色,她不好再无动于衷,急忙转身出去。
“明日你就回你府中。”萧钰看着他,认真地说道。
芙岚毫不在意旁人的眼色,倏地握住了她的手:“我不回去,我就待在这儿,天天都能见到你。”
萧钰心头一热:“可我总是害你受伤……”
“这是我罪有应得,”芙岚说道,“失手害了你的朋友,我才罪该万死……”
说到此,萧钰不再回话。想到李束,想到自己对他的情意根本不及他对自己的半分,紧蹙的眉头更掠来些许忧愁。
他情难自已,伸手想抚平她的愁绪,却被人猛地扣住了手腕。
陈浚黑着脸,掌上的力度不由分说加重:“就如钰儿所说,明日阮小姐自会派人送驸马爷回别苑。”
“可我的伤……又怎么说……”芙岚十分不情愿服从这个决定。
“那只好,提前行事了!”陈浚语声毋庸置疑,虽然对两人方才的谈话心存疑惑,但也没有追问,只是下着自己的命令。
芙岚紧蹙着眉,正欲说话,溪儿便已过来不由分说的搀扶着他往他房间走去。
乱局似乎在这一刻静了下来,但被留在房中的兽像似乎不想让人清净,萧钰一转眼看见它,迅速掠身过去。谁知还未触到兽像,猛然一股疾风从屋外刮来,竟在一霎之间卷走了兽像!
萧钰与陈浚脸色俱是一变。夺门追出。
兽像并未被带出院子,只是随风浮在半空。奇异之状令人惊讶。可转念一想,萧钰却蓦然醒悟过来!
“荭雪?”她仰头看向半空中,暗夜里,一团气流急速在空气里转动着,将兽像托举。
空中有人回应她一声,低低的笑语传入耳中。
陈浚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转而将萧钰拉过来护在身后。
“是荭雪!”萧钰说道,“她来了。”
“荭雪……”
“是暗灵!幽林的暗灵!”
阮梦兰匆忙带着大夫过来,撞见院中诡异的一幕。
正欲询问,却被萧钰一语震惊。
暗灵?是被封印在幽林的荭雪?阮梦兰感应到了来人是谁,忙的将大夫遣去芙岚房中,命他三人不许出门。
然而再回身时,凭起的疾风却已消散。
一同离去的,还有那一尊兽像。
陈浚飞身掠起,竟然追了出去。
“郡主!”阮梦兰来不及拦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