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过神,火束已经弥漫而来。
景素欢在最后之际将慕容昭庆和陈璇猛地推向殿外,而自己却扑进火海里。
“贵妃娘娘!”慕容昭庆在那一刻脱口惊呼。然而景素欢急急奔去,甚至连救火的侍卫都没有拉住她。陈璇踉跄之后冷笑一声:“这个时候居然还有空去担心别人?”她跑过去的方向,分明是帝王最后停留的那个地方。
但陈璇不知道的是,景素欢这么做并不是因为对帝王忠心,而是如今这个大淮王朝,能够庇护景氏一族的只有陈显一人,如若他在这场意外中有任何闪失,接下来那些早已对皇权虎视眈眈的人一定会趁机扒了景氏的皮!除掉这个一直以来给陈显最大金钱支持的一城之主!
火光蓦然从北方升起。
举城在那一刹那停止了一切交易活动,纷纷注目皇城最北那座被火海吞噬的神殿!
“那是……楚徽宫的方向啊……”肃王喝了几杯,醉意熏熏的望出去。
然而身旁的景青玉在视线触及火束的那一刻整个人陡然变得阴冷。
——透过灰蒙蒙飘散而出的浓烟,他几乎可以预感得到,未来几日里皇城将迎来的颠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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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所有人都在关注着神殿时,江昭叶已经趁乱带着萧灵?离开了江淮城,陈浚早在昨夜就秘密安排他混入李庄手下,只等此夜纵火后给他一个可乘之机。
备好的马车停在别苑门前。数名西南王府侍卫神色泰然的的立在院子里,安静的迎送着一行三人。此次离城,只有韦录一人会跟着他们,剩下的侍卫则会继续呆在西南别苑。
“虽然计划万全,但诸位还是事事小心为好。”江昭叶最后叮嘱了一句。
章渠不耐烦道:“赶紧走,王爷已经安排好一切,今夜的事无论如何都不会怀疑到西南王府头上。”
“这样的说法真的行得通?”江昭叶还是有些不放心。
“自然,”章渠又道,“你尽管借着回城助战之名离开,如此皇上就算怪罪,也顶多是皮肉之苦,还不至于伤了性命,更不会无端拖累西南王府……”顿了顿,忽然低低道,“但这一路,务必别让他人发现郡主,回到西南郡后,也让郡主换个身份罢……”
江昭叶静默颔首。
翻身上马牵着车辆的缰绳,最后凝望别苑一眼,策马离开。
神殿的火焰几乎将江淮城所有人的目光吸引。
苍穹中的日月同呈之景却被人遗忘。
但在江淮城郊外,少女却惊诧的望着天空不禁的赞叹。
“哇……好美啊,月亮和太阳居然会一起出现,真是神奇……”萧钰透过稀疏的树叶朝天空望着,面容山闪过夕阳余留的淡淡的颜色。
一侧的芙岚累极,扶着树干缓缓的坐下来,名贵的绸缎摩擦着树皮,顷刻便脏了一半。他看了少女嗤道:“大惊小怪……”
萧钰却听见了,睁大眼睛坐在他身边不服气的哼了一声。
芙岚抬起头望着天边那一轮只余下不到一半的夕阳,说道:“日月同辉不过是平常的天象罢了,一年之中,我大约也会见到许多次,自然不像你你这般大惊小怪。”
“什么天象?你懂什么……”萧钰却不屑一顾,片刻后眼中流露出一股敬仰,“母亲说过,日和月是人世间唯一亘古不变的……据说是因为天神赐福,所以人们才能看到代表永恒的日和月出现在同一片天空之中。”
“呵……”芙岚不禁讥笑,“这是什么道理?天象便是天象,哪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神论?”
“你竟然敢轻视上神!?”萧钰猛然站起来喝道。
在贺楼族中,神是一切的信仰,是最值得尊敬的,然而这个人却对神露出这样的表情。
芙岚没料到她竟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下去。
然而片刻后萧钰却自己又坐了回来,她撇了撇嘴,忽然问道:“你的伤,真的没事?”
“当然有事。”芙岚“嘶”了一声,“你的剑术虽然不上台面,可你力气不小……”
“等你伤好了,我还是要跟你打一架,输了算我的,赢了就当为李束报仇……”
“诶,你看……”听她又提起这件事,芙岚忽然指着远方诧然喊道。萧钰急急的随着他所指的方向望去,月渐满,然而夕阳却在急剧退去。
“消失了……”芙岚喃喃,“你们的神所赐予的福气,消失了呢……”
“我还没看够呢!”少女嘟哝着嘴,脸上的神气一下子褪尽。
“这样的日子还多着呢。”芙岚并不在意,只是平静的望着远方。
萧钰瞪了他一眼,旋即不语,沉浸在失去美景的悲伤中。他却笑问:“你可知道日月同辉的另一层意思?”
萧钰撇开脑袋不理他。
芙岚不放弃的挪到她面前,绽开笑脸:“日月同辉,朝夕相伴,你可知?”
“你说了我当然知道。”萧钰没好气的应了一句。然而她开口说话,芙岚便仿佛得到大赦一般:“那……你能不能别再说要报仇的话,如果你真的想杀了我,我不会反抗,只是,你其实也并不是非要杀死我不可,不是吗?”
似是被他说中心事,萧钰蓦然一顿。片刻后火气蹭蹭的冒上来:“可你杀了李束!”
“他是谁?”萧钰一而再再而三的提起这个人,芙岚也不禁有一丝怒气。
“他是西南王府的人!你杀了我的家人!我怎么能不报仇?!”萧钰脱口喊道。芙岚顷刻一顿:“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