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君临风走后不久.松琴就将绣娘带來了承恩宫.
此时.洛痕早已换下那身染血的宫衣.穿着一件月白色的宫裙.头发用白玉簪子斜挽在脑后.耳旁垂下几缕头发.整个人懒散又随意的窝在贵妃软榻上.
松琴看着自家主子这身装扮.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娘娘怎么换了身打扮.”
洛痕问:“不好看吗.”
松琴摇头道:“好看.娘娘穿什么都好看.”
洛痕轻笑:“什么时候嘴变得这么甜.”
松琴自夸:“奴婢的嘴一直都很甜.”
转瞬.松琴就小心的说道:“这月白色的衣服娘娘穿着整个人显得通透得紧.只是衬得脸色不好.”
洛痕知道松琴话里的意思.由于身体的原因.她的脸总是苍白.穿白色的衣服会显得脸色更差.所以君临风不喜欢她穿白色的衣服.所以她的衣服里大多数都是他喜欢的红色.可是凭什么他喜欢她就得穿啊.别说他现在根本不常來承恩宫了.就是他來承恩宫.她也不穿.
“本宫喜欢.”
松琴见自家主子这副神态就知道有人惹她生气了.而这个有人.除了这缙云城最大的主子.不作他想.
本來这是北王和主子两个人的事情.她一个丫头根本就沒有插话的余地.可是松琴一想到那不苟言笑的冷峻帝王以及自己主子如今的处境.就忍不住提醒道:“娘娘.任性不好.”
洛痕秀眉一竖.语气清冷的道:“本宫任性怎么啦.本宫都快要死了.还不准本宫任性吗.”
松琴大惊.赶忙上前小声说道:“娘娘.小声点.这里里外外可都是那位主的人呢.”
“什么这位主那位主.你就本宫一位主子.”话虽然这么说.洛痕说这话的声音却是小了很多.
松琴暗想北王到底做了什么让主子这么情绪失控.
洛痕看了眼真切关心她的松琴.自己刚才将情绪发泄在松琴身上.真是太不符合她平日里处事的准则了.
洛痕看着松琴.张了张嘴.却发现道歉的话根本说不出口.
松琴一眼看出洛痕的想法.忙开口道:“奴婢什么都懂.”
她从小服侍在主子身边.随着主子站到过人生的最高处.也陪着主子经历过人生的最低谷.以主子这样好强的性格.如今这般境况怎能甘心.可是主子从未向谁诉过苦.也从未向谁发过脾气.
端明太后生不出孩子了.为了保住后位.为了保住她与南王陛下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诺言.她要主子女扮男装.主子坦然接受.要成为一位让众人挑不出错的太子要多辛苦.多努力.松琴说不出來.可是换做是她.不仅换做是她.哪怕换做全天下任何一位女子都不到如主子那般努力.
南王中了五焚散.瘫倒在床.昏迷不醒.端明太后不知从哪里听來北国的乌龙筋加上极雪山的雪蝉蛹可以重塑筋脉.央求着主子救救南王.主子就这样不顾个人安危的來到北国任职.当她知道主子要去北国取乌龙筋的时候.她真的恨死端明太后了.
松琴是个孤儿.可是若天下母亲都如端明皇后这般自私.她倒宁愿自己是个孤儿.主子身为南国唯一的太子.明着暗着遇到多少次暗杀.主子不说太后就不问.
最严重的一次主子误食一块被下了毒的糕点.生命垂危.太后匆忙从端明宫赶來.她以为端明太后作为母亲的心终于软化了.结果端明太后只是因为主子缺席了太傅的国策课.跑來质问主子的.
主子在北国那段时间.她和其他四绝整日里都是胆颤心惊.主子的身份要是在北国暴露了.后果简直不堪设想.可是主子从來不会让别人失望.她不仅带回了乌龙筋.北国的圣物.还带來一位神医.终日里只是在床上等死的南王救活了.南王醒了.她以为主子身上的重担终于可以歇下來了.
然而并沒有.北国与南国征战.北王亲率六十万大军南下.主子是新任南王啊.御驾亲征.击败了战无不胜的北国.全国人民为之欢欣鼓舞.可是主子呢.主子这么一个风华绝代的人儿.就彻底毁在了那场战争.看着主子那一头白发.端明太后只是哭.南王只是叹息.他们只看到了主子的头发白了.却不知道主子身体败了.
北王是何等人物.哪会因为这么一场败仗就向南国俯首称臣.南国那些被端明太后宠坏了文臣.什么都不懂.自认为赢了这一场战争内部已经腐坏的南国就能赢了军事强大的北国.更不会想到南国身后还有一个夏国虎视眈眈.嚷着要杀了北国的俘兵降将以立国威.
立特么个屁的国威.主子奋力和北王周旋.最后还是无奈的让位给了陆谨.以安乐公主的身份嫁给了北王.
除了一直伺候着主子的她.除了主子自己.在那个南国里.在那个主子耗尽心血的南国里.可有一人知道一直保护着他们的被他们视为神明的主子快要死了.也许.这个冬天.主子都过不完.
有些事情是禁不起细想的.一细想就让人难过.除去主子生來的尊贵和荣华.主子走到现在.岂是用悲凉两个字可以概括的.
洛痕见松琴什么也不说.一双美眸盈着累花.有些手足无措道:“怎的就哭了.下次我不吼你.成了吧.”
松琴愈发难过.她哽咽的道:“奴婢不是因为……主子吼我才哭的.奴婢……奴婢是……替主子委屈.”
洛痕心暖道:“我有什么好委屈的.”是的.真沒什么好委屈的.不就是好不容易想通了要向君临风示好.结果只得到了不知廉耻四个字吗.想到君临风板着的臭脸.洛痕咬牙切齿的强调:“真的.我一点也不委屈.”
洛痕表现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