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以来,因为小皇子的诞生,清藻殿一直弥漫着洋洋喜气。
倚华和文茵就在这一片喜气中,带着自己的孩子,像街巷里日落的时候,干完了一天活的妇人坐在一起闲话家常。
襁褓中的小皇子是个安静的孩子。不哭不闹地,只拿大大的眼睛看着这个世界,眼神里透出闲适自在来。
倚华看得欢喜,赞道:“小皇子打这么小就这样沉稳乖巧,可见你是个有福的,皇上可赐了名?”
文茵颔首微笑,笑容温柔:“皇上本来是要给他起名叫“凌”的,我说这个字未免太锋芒毕露了些,还是起个普通的字眼罢了。于是就定了安宁的“宁“字。”
倚华念道:“安宁,安宁,这个字的寓意倒也好。不过实话说来,还是皇上拟的那个字更霸气些,更像皇子的名。”
文茵淡然轻声答道:“凌驾凡尘之上,说不定是他的指望。我只希望我的儿子平安一生就好。”
倚华无奈笑笑,正要说什么,忽然感觉拉着卿远的手松了一松。
小卿远往前挪了几步,对着文茵身边的挂着璎珞项圈的小公主绮瑶,笑得见牙不见眼,张开双手:
“小姐姐,漂亮,抱!”
绮瑶比卿远大了将近一岁,生的美丽动人。小下巴微微地扬起来,眼神里有说不出的傲气。因着她是萧卓的第一个孩子,再加上萧卓对秦皇后有愧,因而对她是极尽优容,她在宫里几乎是万千宠爱集于一身,就算是想要天上的月亮也有人给摘下来。平素除了文茵和萧卓,几乎是所有人都对她俯首帖耳,顺从之极。作为宫里的唯一的小孩子,只有她向别人撒娇别人还深感荣幸的份儿,这几日,母妃生了小弟弟,别人的关注都被他夺了去,正是她有点小委屈的当儿。没想到今天居然还冒出来了个比她小的男孩子,让她抱!
绮瑶傲娇的性子上来了,一扭头,不理你!
文茵被两人的小儿女情态逗得大笑不止,她拉过来女儿,柔声哄道:“冷家弟弟赞你漂亮呢,不去谢谢他?”又跟倚华调笑道:“你家卿远真是鬼精鬼灵地可人意儿,这么小嘴上就跟抹了蜜似的……。”
倚华颇为自己儿子的“好色”行为感到丢脸,一把把卿远拽到身边摁好,斥道:“乱说什么?成天要抱,要抱,今天还去要人家公主抱你,当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
文茵笑道:“依我们俩的情分,儿女们亲近些也是应该的。瑶儿,你是姐姐,大方点,去跟弟弟亲近亲近!”
绮瑶皱皱小脸,“趾高气扬”地答道:“本公主才不!”
文茵佯装生气:“瑶儿要是不听话,母妃就不理瑶儿了。”
绮瑶有点犹豫。
文茵继续下猛料:“瑶儿要是再不听话,你父皇也不来看你了。”
绮瑶委屈地瘪瘪嘴。
文茵继续诱骗:“瑶儿要不对别人友好点,母妃和父皇就都不管理你,只管弟弟一个人了。”
绮瑶都要哭出来了,只好手捻着衣襟,往前走了几步,伸出手去钩了钩小卿远的手指。
小卿远眼睛滴溜溜地转,小胖手一把就抓住了人家的手,还想往绮瑶身边凑,完成被公主抱的宏愿,结果还没怎么地,就被倚华像拎小鸡仔一样拎了回来。
笑得快岔气了的文茵也把绮瑶招了过来,爱怜地搂在怀里。
倚华看着儿女双全,恬然自得的文茵,笑得欣慰:“几年前我们还是宫里服侍人的小丫头,现在连孩子都能跌跌撞撞走几步了,真是时光不饶人呐。”
文茵笑语晏晏:“昔别君未婚,儿女忽成行。以前还是二八年华青葱一把,现在是徐娘半老粉褪春残喽。”
倚华佯作怒意:“说什么呢?我看来盈贵妃娘娘可还年轻美貌的很呢,要不怎么能虏获龙心呢?嗯?”
绮瑶插嘴:“那当然,我母妃最漂亮了!”仰起小脸,洋洋得意。
小卿远对手指:“漂亮……漂亮……。”
文茵再一次笑了起来:“倚华,你家这孩子跟你真是像,都喜欢美人啊。不知道将来要怎样标致的姑娘做媳妇呢?”
倚华尴尬笑笑:“他这么大点,见过几个美人?只不过嘴上说说罢了算不准。”
过了不一会儿,绮瑶被她父皇叫走了,文茵把小皇子交给乳母去哄,又叫宫女暂且领了卿远去玩,准备和倚华两个讲些体己话儿。
倚华蹙蹙眉:“听说又要到选秀了?你就不担心?”
文茵还是万事不挂心一般:“有什么好担心?反正这次选秀又跟我没什么关系。我担心又改变不了什么”
倚华惊愕道:“怎么跟你没关系?你不是**里位分最高的人吗?”
文茵嘴角挂笑,带着几分怅惘:“位分又不等于权利,我上次选秀给他找了不少麻烦在宫里,他这回当然不肯让我插手,这次选秀主管的人是柔妃和贤妃。”
倚华侧头想想,叹口气道:“这样也好,树大招风,朝廷中看不惯你独宠的人已经够多了,只怕憋着劲想找你的麻烦,你什么都不管,至少能落得个清静。”
文茵点点头,只觉得和亲近的人把话说开了,心头释然了许多。
倚华转换了话题:“忘了问你,公主的封号可下来了?”
谈到一手抚养的女儿,文茵的眼里多了几分光芒:“皇上定的“锦安”,说要她一生荣华似锦,天佑平安。这两年来,看着她从那么一大点长到现在,说话做事倒是像我的地方多,像皇上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