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澄在大晚上无奈地以“给母亲请安”的理由,蹭到了安人房里对着躲着他好几天的小卿远“虎视眈眈”。t
小卿远害怕地往后缩了缩,安人没好气地瞪了冷澄一眼。
冷澄清清嗓子开了腔:“母亲,你这么宠着他是不对的……。”
安人不满:“我自己的孙子我不宠,反而要去找别人家的孙子去不成?怎么人老了,连心疼小辈都不行了?”
冷澄咬牙继续:“您这都不是宠,您这是惯着他,慈母多败儿,您这么纵着他,迟早有一天会害了他的!”
安人冷笑:“慈母当然多败儿,可我是他奶奶,不是他娘,你光顾着说我你怎么不管管你媳妇,成天里无非是算账持家,奉承着你逼孩子念书,她可曾真真心心对这孩子过?自打孩子大了一点儿,就把他给别人养,抱也不多,哄得时候更少,我看朗云香菡两个都比她更像这孩子的亲娘!怎么,我想弥补弥补你们对这孩子情分上的亏欠,还是我的不是了?”
冷澄只觉心里发堵:“倚华是家中的主母,要照应这一大家子的人还要在前程上帮衬着我,孩子这些小事没注意到也是情有可原。朗云喜欢孩子,香菡本就是照顾卿远的人,自然更尽心些。可是这也不是倚华的错处,娘你对她未免有点苛刻了。”
安人苦笑:“你果然是向着她说话。也罢,不过澄儿,你和她数年夫妻,你难道就没看出来她性情上有不对劲的地方?”
冷澄只觉得头嗡嗡地响:“没有,娘您这又是说什么呢?我跟你说的是孩子的事儿,您总往倚华那里扯什么扯?”
安人心里暗叹一声:“以前我见她行事作风,只当她是个风风火火的。虽然有点骄傲,但好歹心还是热的。可时间越久吧,我就越觉得她是个心机深沉的。她那些笑,那些娇娇柔柔的样子,都像是装出来的。还有就是她生了孩子之后,我看出来她其实心里是有这个孩子的,可她就像是怕着什么似的,在家里并不怎么和他亲热。特别是卿远长大了些,偶尔往她跟前凑,黏着她的时候长了些,她就会不动声色地叫朗云,香菡她们抱走。你说说,这是她的家,她的孩子,她到底矫情个什么劲儿呢?”
冷澄扶住额头,脸上闪过一丝痛苦:“大概是事情太多,没时间理会小孩子吧。”
安人还要说,被冷澄一口打断:“娘,您别说了。倚华的事情由我解决,您的事情您自己也该想想。不管怎么说,皇天在上,后土为证,我们两个没亏负过卿远,也用不着你把他捧在手里怕伤了,含在口里怕碎了。他是男孩子,娘当年对我说,男子汉就该顶天立地,否则就是辱没了列祖列宗,怎么到了孙子这儿,娘就成心要教出个纨绔子弟,不怕对不起冷家的祖上了不成?”
安人嗫嚅道:“他还小……。”
冷澄揉揉额头:“三岁看老。要是现在不好好教导,将来还不定成什么样?今晚上就暂且放过他,让他在这再赖一晚上,明儿个就回我们身边来。我跟倚华也说过,男孩子混在女人堆里,像什么话!他是要承家立业的长子,该由我亲自教导,无论是您还是倚华,都别在这事上跟我瞎搀和了。”
小卿远见他一脸严肃,害怕的揪了揪安人的袖子,瑟缩着像一只可口的小兔子。
冷澄惆怅地看着他:“娘,我记得我小时候可不像卿远这样胆小怯懦吧?您要再这样纵着他,恐怕我们冷家的子弟没什么前程好指望了。”说罢转身离去,背影在闪动的烛光下竟然有几丝萧瑟。
安人看着身边的孙子似有所动。
倚华拦了门,笑盈盈地问;“和安人说好了?”
冷澄闷头找了空子往里闯,陷在椅子上绷住了脸。
倚华小心翼翼地试探:“挨骂了?”
冷澄:“没……。”
倚华继续引蛇出洞:“安人骂我了?”
冷澄佯装自在:“没有,哪儿的事儿……。”
倚华若有所思:“语气不对,安人肯定骂我了。不是这次是为什么呀?就因为我看起来像后妈?”
冷澄决定把话摊开来说,他避开倚华,把目光投向桌上流泪的蜡烛,语气冷静:“任倚华,你在害怕些什么?“
一句话说出去,好像一根弦断了似的,屋里莫名其妙地宁静起来,宁静的?人。
炎炎夏日里,萧卓带着新欢旧爱赏荷花。
韵贵人援琴而唱:“霞苞电荷碧。天然地、别是fēng_liú标格。重重青盖下,千娇照水,好红红白白。每怅望、明月清风夜,甚低不语,妖邪无力。终须放、船儿去,清香深处住,看伊颜色。“
她面容娇媚,正配上这暧昧词句,一颦一笑皆是fēng_liú。若是寻常男子早已心动不已,只可惜对着的是萧卓,他素xìng_ài洁,于枕边人更是如此。若今日唱出这歌的人是寻常歌姬,只怕他还有几分绮念。可韵贵人身为妃嫔,这般作态,却是让他不由心里不快起来。
了解他了解的透透的文茵笑而不语,贤妃觉得气氛不对,不敢做生。任婉华却是按捺不住要说风凉话:“荷花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是花中君子。韵贵人这歌里,又是fēng_liú又是妖邪,连荷花的好处半点都不提,岂不是污蔑了荷花?“
韵贵人涨红了脸强辩道:“不过一种花,纵然有千般好处也是人说的,今日皇上来这赏花,自然是要听些欢喜的曲子。我选的曲子最是欢快不过,又配着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