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云听着这话就不忿,差点要上去和他厮打,被倚华轻咳一声制止。倚华只是对着萧逸淡淡笑了一下,敛袂行了一礼:“王爷说的是,倚华的确不如从前风光,但要说落魄倒也不是。有夫有子万事足,我现在只想早日和家里那块木头团聚,至于其他的,倒是无暇顾及了。”
萧逸说话这么戳人心,就打着激任倚华和他大吵一场的主意,没料到这一次居然铁拳打在棉花上,这人一没反讽,二没炫耀,态度庄重得仿佛面前只是个天潢贵胄的王爷,让他憋着一口气,出也不是,不出也不是。
他狠狠盯着她许久,见她丝毫不为所动,连脸上的微笑都像一潭静水,毫无波澜。犀利顿时感觉空了一块,只能跺了跺脚,愤恨而去。
朗云气道:“呸,他也配来这里指手画脚?女史现在越发好脾气了,要依着我,定要豁开闹一场,大家没脸才好!”
倚华还是笑,笑容里似乎多了点疲惫:“何必呢,好歹也好过一场。”
朗云疑惑道:“女史你不会是想起以前的事,对他心软了,才对他这么平静的吧?”
倚华揉了揉太阳穴:“不,我对着他这样,是因为我终于放下他了。”
重逢,遣婢,听戏,烧画,每一次我都以为我放下了,结果还是会激动,会伤心,会跟他吵得地覆天翻,会为他棋差一招洋洋得意。直到今天,我好像明白了,互相伤害只是因为放不下,放不下是因为还有那么点残存的感情,而在我终于能平静地,笑着面对他的时候,我才是,真正地放下了。
就这样吧,从此在我心上,我们山水不相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