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黑,好闷——
这是华溪烟的第一反应。
耳朵嗡嗡作响,头脑中一片混乱,隐隐有鬼哭狼嚎的声音传来,似乎要将她的耳膜穿透一般。
华溪烟凝眉,她这高级住宅区怎么环境这么差了?
听——
“我苦命的烟儿啊……你怎么就抛下娘走了啊……”
“呜……”
“小姐……你醒醒啊……”
华溪烟甩甩脑袋,努力撑着身子坐起来——
“咚!”
一声巨响,她感觉一阵天旋地转,撕心裂肺的尖锐疼痛自额头传来。
“什么声音?刚刚什么声音?”外边传来惊慌失措的喊叫声。
巨大的冲击力让她再次倒下,华溪烟捂着脑袋,呲牙咧嘴,很明显地感受到前额一块儿高高的肿起。
真尼玛痛啊……
华溪烟摸索着四周,想着这黑不隆冬的地方,难道她被绑架了?传说中的密室?
“有人吗?”华溪烟一只手捂揉着额头,另外一只手敲着身边的“墙壁”。
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
“有人吗?”华溪烟敲打的声音大了几分。
只听见外边的喧喧闹闹的声音沉寂了下来,随后便是再次惊天动地的呐喊。
“有鬼啊……”
“诈尸了……”
“冤魂索命啊……”
一阵喧闹的声音传来,伴随着人们ròu_tǐ相撞之下发出的痛呼声。
“来人啊!”华溪烟觉得空气越来越稀薄,使出全身的力气拍打着旁边的墙壁。
“烟儿……是我的烟儿……”外边传来一个喜极而泣的声音,伴随着满满的焦急与不可置信,“赶紧把棺材打开!给我打开!”
视线逐渐变得开阔,长久没有接触到光亮有些不适应,华溪烟轻轻眯了眯眼。
“真的是我的烟儿!”一个面容憔悴的夫人脸上满满的都是与之极为不符的欣喜神色,颤动着嘴唇说道。
华溪烟看了看陌生的女人,动了动嘴唇还没说什么,便被夫人一把抱入怀中:“烟儿啊……活着就好……”
活着……就好?
她怎么就不好了?
透过女人的肩膀,华溪烟才看到了屋内的场景——
惊恐,讶然,这是人们的表情。
古典,陈旧,这是屋内的场景。
灵堂,纸钱,这是现有的摆设。
甚至是她的脚下,都是一尊黑漆漆的棺木里。
华溪烟吞吞口水,实在是觉得有些惊悚。
“我的烟儿……”夫人抬起了头,摸着华溪烟的脸庞,再次痛呼出声。
华溪烟张张嘴,正欲说些什么,不料大脑一阵剧痛传来,随后再次晕了过去。
……
“小姐,风大,当心身子。”一个年轻的婢女拿着一件披风轻轻盖到了华溪烟身上。
“我娘呢?”华溪烟收回了飘渺的思绪,将披风在领口打了个结,转头问道。
“在前厅。”
华溪烟点头,站起了身:“我去看看。”
清明刚刚过去,空气中隐隐有着湿润的气息,就连夏日本该和煦的暖风也带了几分凉寒。华溪烟的眸子轻轻眯起,紧了紧身上的披风。
她已经来了这里半月有余。
那日她醒来之后,便很快接受了自己莫名其妙穿到了棺材里的这个事实,真是觉得……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一例了吧。
这般想着,唇边勾起一个清浅的弧度,不知是自嘲,亦或唏嘘。
不过是一个七品县令的府邸,华溪烟不多时便走到了前厅。
“娘。”华溪烟进屋,朝着上首的女人唤了一句。
“烟儿来了。”女人从座位上站起了身,快步走到华溪烟身边,握住她有些冰寒的手。
女人正是华溪烟现在的娘亲,青县县令之妻柳氏。
“华小姐有礼。”旁边一个坐着的年轻男子随后站起身,抱拳一礼,端的是声音温润,风度翩翩。
华溪烟转身,唇边勾起一抹轻柔的笑意,但一双明眸中却是寒意凛凛:“孙公子这是来看我死了么?”
孙沐扬一愣,笑意牵强了几分:“华小姐哪里话……”
“既然不是,那孙公子便请吧。”华溪烟笑意不变,用看似恭敬的态度下了逐客令。
“以前……”
“以前之事无须再提。”华溪烟打断了孙沐扬的话,语气冷然,一副不愿多说的模样。
“华夫人……”孙沐扬只得转头看着柳氏,语气中的自责显而易见,“以前之事乃是在下之过,还望夫人和小姐见谅……”
柳氏的笑意也很是牵强,看见女儿脖子上仍然存在的浅浅勒痕,语气也冷了几分:“经过此事我也和我家老爷好好商量了,确实是贵府门第高,我们高攀不起,以后孙公子还是少来为好,以免平白地失了身份!”
孙沐扬闻言,脸色瞬间有些挂不住。
他堂堂知府公子,来这小小的县令之家,已是纡尊降贵,这一家人还这般不识好歹!
华溪烟也不愿多说,莲步轻移,走到一边的位置上,端起茶杯。
“如此,那孙某便改日再来拜访!”孙沐扬抱拳一礼,甩袖离开。
华溪烟眸光微眯,看着那抹锦衣华服的身影,神色冷然。
柳氏叹了口气,走到了华溪烟身边,轻轻开口:“烟儿,你可是真放下他了?”
华溪烟语气平淡无波:“事到如今,娘觉得我还能对他有什么指望不成?”
“只是你们的婚约是一早便定下的,而且你和他青梅竹马,自小关系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