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溪烟几人进了试场,看着一个个埋头奋笔疾书的学子,唇畔溢出一抹笑意。
每一个人,下至少年才俊,上至花甲老人,都在努力为自己的功名而争斗着,不得不说,这样的感觉很好。
“大哥的晋州书院来了多少人?”华溪烟问着王彦。
“六百人。”
“总共参加会试的是两千余人,大哥这一个书院,可就占了三成。”
王晋凑过了脑袋,嘻嘻笑着:“晋州书院乃是圣天书院第一,人自然就多。而且不乏身份尊贵者。如大嫂亲弟卢世子,庐陵侯世子杨瑾文,工部尚书之子袁敏等,本来都在晋州书院学习,也都参加了自此的文官会试。”
华溪烟这才想到了卢鸢的弟弟卢期,自己初入太原的时候见过几面,后来也便再没有碰面,原来是习了。还有那个杨瑾文,看来便是杨瑾程的兄长了。
都说晋州书院圣天第一,上至王孙贵胄下至寒门百姓无人不想将自家子弟送入其间学习。所以王彦虽然不是什么高官显贵,但是却是圣天之人争相巴结的对象。
要是说王彦,在十八岁的时候参加文官会试也得了状元,但是后来却是得知了王皇后之事,一怒之下拒接皇上赐官的圣旨。天隆帝大怒,但是又不敢动这个王家长子,一怒之下发出“永不录用”的告示,甚至还剥夺了状元的名头。
可是人家的才学在那里,你说剥夺就剥夺的么?王彦也正好乐得清闲,闲暇之时办起了书院,却是一炮而红。
卢期来了书院之后,卢鸢经常前来看望,久而久之与王彦相识相知。最后不顾王彦没有功名在身,却是以郡主之尊下嫁,当时在太原还是一段美谈。
华溪烟转头看着王彦一脸清淡的表情,儒雅依旧,只是不之知道他见到这个场景有没有想到自己当初。一番努力之下考得了状元,最后却是被剥了名号,无论给谁,心里都是苦的吧。
王彦看到了华溪烟面上的不舍与悲悯,淡淡一笑道:“烟儿不必多想,状元不过是虚名,在朝廷做官哪有现在乐得自在?我倒是也要感谢皇上,若是没有他,我怎能和你大嫂相遇?”
于是华溪烟终于明白,王彦怕是真的不在意。因为卢鸢,弥补了他心中的遗憾与空缺。
而且放眼整个圣天,除了云祁之外,就属王彦的名声最响。若是当初真的在朝廷里捞了个官职,哪里会有现在这般成就?
估计天隆帝现在肠子都要悔青了吧。本来想暗中整治王家,却不料成就了一个王大公子。
福祸相依,在此得到了充分的体现。
两个时辰之后,初场结束,会试一共要进行三天,为了保证公正性和严密性,三天之内学子们并不能出试场,在外边等着的家人们会让官兵将自己手中的饭菜带进去给自己的家人。
一时间饭香茶点之味弥散开来。王晋吸了吸鼻子,感叹道:“真是让人垂涎三尺啊。”
华溪烟不由得有些好笑:“怎么说的和王四公子许久不吃饭了似的?”
王晋却是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二姐你不知,除却你的院子之外,咱们别的院子饭菜衣装各项规制都缩减了啊。”
而且他最近也不能出去随意所欲地买自己喜欢的玉石古玩了,穷啊……
华溪烟闻言便知道王齐这是动手了。南方关了十几家钱庄的后果就是这般……可是华溪烟想着以王家的家底,就算是受到了损失你也不至于影响到最基本的生活开支不是?
于是华溪烟明白了王齐的意思——哭穷。
“日后四弟可以来望月轩用膳。”华溪烟拍拍王晋的肩膀,善良地给出了建议。
王晋立刻跳了个远,还是算了吧,每天二姐桌上就是几盘素菜,基本没有一点儿肉沫。就算做的再花哨那也是蔬菜不是?他一个肉食动物怎么受得了?
于是看看华溪烟和云祁那一个比一个瘦的身板,那周身清容的气质,不由得暗暗想着这二人莫不是要羽化成仙?
华溪烟独自一人回到王府的时候,便被华溪瑜拦了下来。
看着自己这个每天忙得脚不点地的弟弟,华溪烟不禁调侃道:“什么风把咱们未来的少年将军吹来了?”
华溪瑜抹了一把头上的汗,笑道:“弟弟以为多日不见姐姐会一吐相思之苦,想不到第一句话便是打击做弟弟的。”
华溪烟翻个白眼,想着我都和你半年没见了,如今不过是半个月罢了,哪里来什么相思之苦?
“姐姐,皇令下达,十五号出征。”
十五号,华溪烟想了想,觉得时间还好,并没有她想象中那么仓促,许是由于和南越相对的缘故,所以准备工作需要做的充分一些。
“准备的如何了?”华溪烟知道华溪瑜这些日子一直都在军营里住着,每天都忙着点兵,作战物资这类的事情,看着他又清瘦了一些的脸颊,不由得升起了几分心疼。
“尚可。”华溪瑜说道,“将军临走之前将作战方针传授给了我,我这些日子正在潜心学习。”
王桓在几日前带兵上京了,这是年前便已经下达的命令。
华溪烟想了想,将自己前世对于云南地区的了解,这一世对于南越的了解都细细地对华溪瑜说了,华溪瑜听得一乍一乍的,华溪烟说的很多事情他都是闻所未闻。但是想到自己姐姐是个小心谨慎的性子,子虚乌有的事情绝对不会乱说,于是也专心聆听,认真记下。后来的事情证明,认真听老姐的话